大王子只觉得憋屈极了。
他觉得一定是有人暗算了自己。
可别说满院子的侍卫了,就连他这个受害人也什么都没发现。
他只记得自己当时睡得迷迷糊糊,朦胧间腿上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他就掉到了地上。
睁开眼后,房间里除了他自己连个鬼影都没有。
守在门外的护卫也是在听见他的痛呼声后才推门冲了进来。
他才被苏天乙的人打伤,伤的还挺厉害,说句不好听的,连夜里睡觉都不能自己翻身。
说他是自己睡梦中不慎坠床,这怎么可能?
可若非如此,又实在没有别的解释,难不成是遇上鬼了?
大王子想不明白,能想明白的可大有人在。
皇帝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就知道是苏魁罡的手笔。
就她那一身以一敌十都不在话下的功夫,做这件事还不是轻而易举。
况且她也确有这样做的动机。
大王子当众得罪了苏天乙,谁不知道苏家人不是一般的护犊子,苏魁罡知道了能轻易饶了他?
这也就是苏天乙已经命手下把人好好教训了一顿出了气,否则,大王子不可能只是再断一条腿这么简单。
虽然皇帝也觉得大王子的确欠收拾,可他身为一国之君,明面上就不能赞同这种行为,不仅不能赞同,还要做出一副公正的姿态,因此他罚了苏天乙禁足府中思过。
苏魁罡暗地里下黑手这件事就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为了防止她们姐妹二人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皇帝干脆派了一队金吾卫把守在郡主府门前。
名义上是督促宝成郡主静心思过,实际上一是盯着苏魁罡别再惹事,二来嘛,则是为了保护姐妹俩的安全。
他这个皇帝能第一时间想到是苏魁罡的手笔,自然也会有旁人能想得通。
苏魁罡与蛮夷三王子之间的事他不确定,但苏魁罡对于大顺的忠心他毫不怀疑。
苏家最近很不太平,怎么看都太过凑巧了。
皇帝秉承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宗旨,谨慎些总不为过。
尤其是苏家这姐妹俩都关系着大顺的国运,他平日里都当眼珠子似的宝贝着,如何能叫别有用心的人逮着机会给害了?
尤其是在上回宫宴上苏魁罡出了那档子事之后,皇帝就更加着紧苏家人的安全了。
他气归气恼归恼,可该好好保护的还是得保护周全了。
“只打断他一条腿?
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
这可不像你啊,什么时候这么慈悲心肠了?”苏天乙看着苏魁罡,狐疑道。
“知我者,苏小二也。”苏魁罡笑得痞里痞气,“我还顺道给他下了点药,保管他两三年内都别想大战雄风。”
苏天乙听了,边点头边竖起大拇指,道:“还得是你呀,这法子果然够缺德。”
“怎么说话呢?老娘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去干这缺德事儿又是为了谁?恩?”苏魁罡不乐意了,“没良心的小东西。”
“是为了我,为了我。
我心里明白着呢。
大恩不言谢,所以呢就不谢了。”苏天乙狗腿似的倒了杯茶,颠儿颠儿地端到苏魁罡面前,“这茶不错,姐姐快尝尝。”
“有事儿我就是姐姐,没事儿就是罡子。
你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做的也太明显了吧。”苏魁罡虽然说着嫌弃的话,还是很给面子的接过茶碗喝了起来。
“你是真好这一口啊。
万年不变的太平猴魁。
连我这个不会喝茶的都能尝出这款茶的味道了。”
“爱不爱的吧,这么多年了,都习惯了。
别的茶都没它顺口。
味蕾已经适应了,我也懒得换了。”苏天乙也呷了一口,长长地出了口气。
她看了看苏魁罡,忽然扬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从驿馆出来的时候就没遇到什么事情吗?
比方说老熟人拦路什么的?”
正在品茶的苏魁罡听见她这么问,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