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话里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咏安郡主这下彻底慌了:“陛下,臣女错了!
臣女真的知道错了!
臣女再不敢了!
臣女给宝成郡主赔罪,臣女甘愿认罚,罚俸、禁足,您像怎么罚臣女斗可以!
臣女绝无怨言!
求陛下开恩,原谅臣女这一回!
陛下开恩!
陛下开恩!”
皇帝冷眼看着惊慌失措的咏安郡主。
因为方才打了场架,或者说是被单方面殴打,她的发髻散乱,衣衫不整,一张脸更是肿的惨不忍睹。
明明是他的亲外甥女,可他就是心疼不起来。
反观苏天乙,脸颊上接近眼尾处有两道血痕,在那张精致明艳的小脸上,显得分外醒目,也触目惊心,但同时增添了一抹说不出美感。
除却头上的发冠微微歪斜,大概是打人的时候动作太大所致,其余皆整洁得体。
可偏偏就脸上那一处伤,边叫皇帝觉得碍眼极了,也生气极了,恨不能叫始作俑者百倍前辈偿还。
此事,他又让忍不住想,苏天乙果然还是他的骨血吧。
若是毫不相干之人,又怎会令他如此牵挂在意?令他每逢有好东西的时候都第一时间想起?
皇帝想,舐犊之情大抵便是如此吧。
“咏安哪,罚俸、禁足这样的惩罚你没受过吗?
朕罚了你不止一次两次了,可你真的改了吗?
没有啊。
你从来都不曾当真觉得自己错了。
你认错、低头不过是不得不为之而已。
这些惩罚对你来说不疼不痒,没用的。”
“陛下息怒,臣女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陛下。
陛下,饶了臣女这一回吧。
臣女回去定当痛改前非。
臣女真的改了。”咏安郡主痛哭出声。
她和苏天乙都是跪在御书案前的,这会儿也顾不上起身,直接膝行到苏天乙身边,对着她边磕头便认错:“宝成郡主,是我错了。
我不该口无遮拦、胡言乱语,你打我我都认了,我不怪你,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活该!
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别同我一般见识。饶恕了我这一回。
求您饶我一回。”
苏天乙瞧见她过来的时候就往旁边躲了躲,她们二人都是郡主,以品级来说没什么大小之分。
不过她还占着个协理官的官职,自然在旁人眼中是她的地位更尊贵些。
何况她出身苏家,是整个大顺第一贵女。
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跪拜。
咏安郡主这一番又是磕头又是认错的,她受不起也不想受。
“咏安郡主,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与其事后痛哭流涕追悔莫及,不如做事前仔细想想后果。
有些错,犯了就没有弥补的余地了。”苏天乙的语气淡淡的,不带任何情绪。
“庆泽,拟制,咏安郡主荒唐无度,屡教不改,有辱皇亲身份。
削其郡主之位,改为县主。
除夕大宴之外,无故不得擅入宫廷。”
皇帝一言既出,此事再无转圜余地。
曾经的咏安郡主,如今的咏安县主也终于停下了一切动作,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她一脸的茫然无措,似乎还没接受事实。
皇帝见她这副样子,心里的不喜更甚。若不是看在德容长公主的份上,他是连个县主之位都不想给她留的。
她此刻失魂落魄的狼狈模样,令皇帝心中原本的烦躁更添了三分,不耐地挥手,道:“来人,送县主回长公主府。”
自有宫人上前将犹如行尸走肉般的咏安县主架了出去。
人一走,皇帝的心情略略平复了些许。
正好御医在此时也到了,皇帝宣了人进来,又对苏天乙道:“行了,快起来吧。
让御医给好好看看,伤在脸上,马虎不得。”
鹤舞扶了一把,苏天乙就着劲儿站了起来。
御医一进门就跪在地上行礼。
“免了。
赶紧给郡主看看伤,好好诊治,别留下什么伤疤。”皇帝催促道。
御医赶紧站了起来,不敢不听皇帝的话,简单地对着苏天乙拱了拱手,算作行了礼,便上前仔细看了看苏天乙脸上的伤。
随后,又请她伸出手腕诊了诊脉。
片刻后才对着皇帝道:“启禀陛下,郡主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位置靠近眼角,需要仔细些。
微臣这边开些伤药,只需每日早晚涂抹即可。
切忌不能沾水。
不出时日便能痊愈,不会落疤。”
听御医这样说,皇帝才放了心:“那就好。
宝成这样的好相貌,若是因此留下伤痕,指不定要如何伤心呢。”
说完,又问一旁的庆泽:“朕记得库里有极品伤药、金疮药之类,你带着御医去看看,拣着对宝成伤势有益的拿一些。
还有,皇后那儿好像有两瓶上好的玉容膏,听说有润养肌肤之功效。
要来给宝成一并带回去,等她伤好了涂抹,务必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