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何以如此笃定?”皇帝看了眼贵妃,又将目光落回到皇后身上。
“陛下,贵妃平日里的确略有跋扈,但那些都是后宫女子之间的恩怨算计,即便涉及到前朝,也不过是替哪位官员美言几句之类,再进一步的却是没有了。
对于九皇子未来前程一事上,她或许野心大了些,但也正因如此,才恰恰证明她不可能是下毒之人。
苏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宝成郡主又是什么人,全天下大概就没有不知道的。
眼见着妹妹娶不成,这才孤注一掷把一切都压在了姐姐身上,为此不惜在饭菜中混入迷药。
陛下是了解贵妃的,她也就是在小事上胡闹,大事上从来没不规矩过。
贵妃不是个蠢的,断不会在这样的大事上犯糊涂。
她是想与苏家结亲,而并非作仇。
苏家的人有多看重亲情,贵妃不会不知道。若是神威将军当真有个三长两短,臣妾相信宝成郡主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出幕后之人并叫他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皇后十分平静地说道。
其实,皇帝也觉得贵妃做不出这样的事。
自然这其中有皇后所说的原因,不过却不是最重要的,
最关键的一点是,皇帝觉得贵妃没有能够如此完美地实施计划的脑子和手段。
当然,在有确切的证据证明真凶另有其人之前,贵妃的身上还是有很大嫌疑的。
皇帝素来多疑,他谁都不信。
不仅他如此,历代帝王也从不曾真正全心全意地相信过什么人。
或许,这就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吧。也正是这个原因,最高统治者从来都称孤道寡。
皇后的话虽然未能完全洗清贵妃身上的嫌疑,但好歹令皇帝对她的怀疑又降低了三分。
苏天乙听贵妃说想要靠下药迫使苏魁罡不得不嫁给九皇子做继妃,她相信这才是贵妃真正的目的。
至于所谓的给苏魁罡下毒,呵呵,还真不是苏天乙看不起她。
苏魁罡对螃蟹过敏这件事,就连皇后和太后都不知道,贵妃又要从何得知?
在保密这一点上,皇帝从来都做的滴水不漏。而她苏家,对于这些要命的弱点也是瞒得严严实实的。
贵妃若是能在这种情况下知道,也就不用这么多年仍然只是贵妃了,说不准此刻都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了。
可这一点也足以说明真正的凶手是个极不简单的人物,在这种严防死守的情况下还能得知苏魁罡的命门,被这么个可怕的对手惦记着,苏天乙不能不担忧苏魁罡的性命安危。
凶手的手段不可谓不高明,若不是苏天乙足够了解贵妃,或者说了解整个后宫,说不准还真就顺着凶手的意思把贵妃这个替罪羊当成真凶了。
这次的过敏,若不是她及时带着药赶来,就凭御医的手段,苏魁罡有九成半的可能性救不回来。
对方一击不成,难保不会有下一步动作。
眼下敌明我暗,苏天乙觉得自己就像是没头苍蝇似的,既没头绪又毫无办法。
只知道对方是想要苏魁罡的命,可至于是什么原因,以及得手之后的进一步行动又会是什么,苏天乙完全猜不出来。
苏天乙实在很不喜欢眼下这种只能被动挨打的局面,况且对方一出手就是奔着要命来的,若不能把人揪出来,苏魁罡就会一直处在危险之中。
这叫苏天乙如何忍的了?
无论如何也得把此人找出来才行!
“陛下,臣女觉得皇后娘娘所言甚是。”苏天乙站出来表态道,“贵妃娘娘何等精明一个人,又从来与家姐、与苏家无冤无仇,实在没道理做下这样的事,还任由一切线索都指向自己,臣女是不信的。
臣女要为家姐讨回公道,自然是要惩处真正的下毒之人,而不是被他牵着鼻子走随意冤枉了旁人。”
皇帝沉吟了片刻,目光落在了杜星寒身上:“小杜卿对此事怎么看?”
杜卿是杜相,小杜卿是杜星寒,这是只属于杜相父子的殊荣,其余人等一律没有此等待遇,同姓氏的只能自己根据情况进行区分。
被点到名字的杜星寒行了一礼,道:“陛下,臣有罪,还请陛下处置。”
“一上来就认罪,你何罪之有啊?”皇帝问道。
“回陛下,臣以外男之身深夜入宫,并在福海公公以及其余几位公公的陪同下在贵妃娘娘宫中坐了一夜。
虽然事出突然并关系到神威将军的性命,且臣是实在放心不下身体不适的郡主独自一人入宫觐见才会随同前来,可到底不合规矩。
郡主由于担忧神威将军的安危,急匆匆地就冲到了凤藻宫,却被阻拦在殿门口的九皇子误认为是对贵妃与皇子不敬。
臣帮着解释了几句,也被认定为藐视皇族。
臣深感惶恐,故而代郡主及臣自己请罪。
还请陛下责罚。”
漂亮!苏魁罡看向苏天乙以眼神苏天乙称赞道。
若不是时机不对,她真相给这个妹夫鼓鼓掌。
说什么请罪,分明是在借机告状。
这招以退为进诉说委屈的手法,她妹妹苏天乙用的炉火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