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说完,就对倚澜宫管事宫女也是她的心腹明芳道:“九皇子今晚宿在会心殿,叫可柔、可心姐妹俩沐浴焚香,着人送过去伺候。”
明芳闻言有一瞬间的迟疑。
贵妃一个眼色看过去,明芳会意,立刻低头称是,猫着腰退了出去。
九皇子听了贵妃的话,难免心里痒痒的。
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有皇帝赏赐的,有贵妃送去的,有他自己寻来的,当然也有手底下人孝敬的。
几乎什么样的他都见识过了。
可这孪生子却还真是只听说过。
长相一模一样的两名妙龄女子,这在床榻之间……啧啧啧,该是怎样的一件妙事啊。
他心里一高兴,面上难免带出些喜色。
贵妃见了,又多了一层感慨。喜怒形于色,太容易被人察觉心中所想。
这般沉不住气,又如何逗得过皇后手把手教出来的四皇子还有太后带在身边长起来的大皇子?
“还是母妃最疼我,竟然连这样的事都为儿子想周全了。儿子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母妃了。”九皇子颇为激动道。
贵妃面上慈母笑:“你我母子,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只要你好好的,母妃就心满意足了。”
此后与贵妃的交谈中,九皇子明显心不在焉,时不时就要往外头张望一眼,像是在看什么时辰了。
贵妃知他一心惦记着那对美人,便道:“时辰也不早了,你且去歇着吧,明日只怕你父皇一早便要召见。”
九皇子巴不得飞去会心殿,可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于是故作正经道:“母妃尚未歇息,哪有儿子先睡下的道理?儿子再陪母妃说说话。”
贵妃心里冷笑,她从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儿子这两面三刀的性子。
民间有句俗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既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他心里馋那对姐妹馋得不行,却还要让她这个母亲劝着他去临幸。
呵,多可笑。
“母妃知道你孝顺,却不必在这些小事上如此较真。
今夜之事,只怕明日一早你父皇便要召见人责问了,你且早些歇下养足了精神才好全力应对
美人虽好,但也要有所节制。日后有的是时候能与她们一起。
先把眼前这关过去才是要紧。”
见他还要推辞,贵妃实在懒得再与他周旋,便假装困倦,打了个哈欠,道:“母妃倦了,这就要去歇着了。你也去吧。”
九皇子这才“心安理得”地行礼告退。刚一出殿门,就立马加紧了脚步往会心殿走去,速度之快,随行的小太监险些跟不上。
九皇子一走,明芳忍不住小声对贵妃道:“娘娘,可柔姐妹俩明明是您准备献给陛下固宠的,为了调教她们二人不止废了多少心神。
眼看着就要成了,怎么在这个当口突然就改了主意,给了九殿下了?”
明芳说完,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立马不补救道:“奴婢僭越了。
九殿下是娘娘的心尖宠,亦是陛下极为看重的皇子。您这么做实在无可厚非。
是奴婢目光短浅了。”
贵妃看她一眼,道:“你不必净说好听的话宽慰本宫。本宫自己的儿子什么样还能不清楚吗?
那姐妹俩的确耗费了本宫许多心血,可讨得陛下欢心固然重要,眼下却是安抚住这个小冤家更要紧。
没有这两个美人,陛下待本宫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可若是不把这讨债的按住,真的惹了苏家或是连同杜家也一并得罪了,那就不是固宠不固宠的问题了。
咱们倚澜宫上上下下恐怕都要换人了。
若他真是个有城府擅谋略的还则罢了,可就他那个脑子,想栽赃杜家侍郎秽乱后宫,弄不好不仅成不了事,还要把自己和本宫都搭进去。
如今是何等紧要的关头,他竟然还能有闲心惦记美人,这样的皇子,如何能叫陛下看重?
十八皇子最近如何了?下人们伺候的还尽心吗?学业跟得上吗?长高了还是长胖了?
本宫觉得不呢个完全交给那帮踩高爬低的奴才,还是得亲自过问才成。”
明芳惊讶地看向贵妃。十八皇子的生母出身卑微,是皇帝在一次醉酒后宠幸的宫女。也就是那么一次,就有了十八皇子。
皇帝因此将她封了个贵人,可谓是母凭子贵了。
不过贵人是没有资格亲自抚养孩子的,皇帝见位份高的妃嫔中,膝下只有一个孩子的也就贵妃一人,便将十八皇子交给她养育。
可到底出身太低,成日里战战兢兢、担惊受怕的,就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做的不好,心思实在太重,终于没多久就把自己折腾出了心病。
后来又没多久,就病故了。
死了个贵人实在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到底是十八皇子的生母。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母亲,实在可怜,皇帝难免对他多了一丝怜悯之情。
就冲着皇帝的这一丝怜惜,贵妃对十八皇子从未有半点苛待,却也做不到真的视如己出。
保证他吃好、穿好,下人伺候好,没病没灾的也就是了,逢年过节或者是他生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