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苏天乙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她意识到苏魁罡说的不是谢,而是蟹,是螃蟹!
苏魁罡对螃蟹过敏!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下毒之事,她是吃了螃蟹制品,过敏了。
苏魁罡对螃蟹过敏一事,旁人不知,皇帝却是清楚的。
每次宫宴的菜单都是有章程的,定好后,需要皇后过目,最终交给皇帝钦定。
从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假设苏魁罡真的是过敏了,那么这件事牵涉的问题就大了。
苏魁罡对螃蟹过敏的事,只有苏咸池、苏金舆、苏天乙和苏魁罡本人,以及皇帝知晓。
她常年在外,为防外人以此毒害,这件事是绝对保密的。
宫宴的菜单上是绝不可能有螃蟹的,而且苏魁罡也是知道自己对此过敏的。
那么这螃蟹是如何出现在宴席上,又是如何被苏魁罡在明知自己吃了会发生危险的情况下依旧送入口中的呢?
苏天乙想不明白。
不过当务之急并不是纠结这些,而是要赶紧进宫确保苏魁罡平安无事要紧。
人已经昏过去了,证明过敏的症状已经严重了,若不及时处理,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苏天乙对着门口大声道:“鹤舞,备马!带上药箱,你和鹤唳随我立刻入宫一趟!”
说完,利落地扣好扣子,边往外走边问福海:“神威将军现下何处?是在皇后宫中吗?”
“将军昏倒后,贵妃娘娘就做主将人送到她宫里了。
御医也是去的漪澜宫。
皇后娘娘闻讯想将人接到凤栖宫去,却被贵妃以将军不宜挪动为由拒绝了。
皇后娘娘分身乏术,对此也没有办法。
将军甫一出事,就有人想着来郡主府报信。
可被贵妃拦了,说是怕惊扰了郡主,先请御医看过再说。
奴才见状,便趁人不注意去禀告了皇后娘娘。
娘娘给了奴才腰牌,又命身边的掌事姑姑亲自将奴才送到了宫门口,奴才这才得以前来。”
贵妃,好极了!苏天乙咬牙切齿地想。
即便贵妃不是此次过敏事件的主谋,她也绝对没有那么清白,必定有什么主意打在了苏魁罡身上。
苏天乙暗下决定,一定不会让他们母子俩好过。
苏天乙风风火火地朝大门口走去,路上遇见了同样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的杜星寒。
“你这是要去哪儿?”苏天乙一愣,问道。
“我同你一道入宫。”杜星寒答道。
“这个时辰了,你一个男子,恐怕不太方便,还是留在府中歇息吧。我自有分寸。”苏天乙道。
杜星寒毕竟是外男,深夜入宫,多少会落下些话柄。
虽说以他的身份不会有什么事,但到底不合适,况且杜相若是知道了,恐怕也会不高兴。
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让杜星寒惹上什么麻烦。
她此刻一心只想着立马见到苏魁罡,十分担心她的状况。
苏天乙说完,已经跨出了府门,几步下了台阶,利落地翻身上马,一拉缰绳,绝尘而去。
鹤舞、鹤唳紧随其后。
杜星寒看着略迟了几步才牵马而来的杜平,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赶忙上马去追苏天乙了。
他也知道自己一个男子,这个时候入宫并不合适,但他同样不放心苏天乙自己去。
今夜的宵禁,轮到京畿守备司,新上任的守备是他们杜家一派的人,恐怕不会痛快地给苏天乙放行。
她现在这个状态,满心担忧着神威将军,行事极易冲动。
倒不是怕她在京畿守备司的人手里吃亏,只是若是耽搁了救治神威将军的最佳时机,这件事就不好收场了。
况且她这几日本就情绪不稳,眼下更是暴躁,入宫之后难保不会爆发,届时若是真的对贵妃母子做出什么事,难保皇帝不会追究。
他若在场,还能多少拦一拦,帮着解解围。
只是苏天乙的骑术当真了得,杜星寒只比她晚出发那么一小会儿,便已经望不见她的人影了。
他叹了口气,挥动了手中的鞭子,抽在马屁股上。
快些,再快些,得赶紧追上她才行。
苏天乙一路策马狂奔,身后的鹤舞见不远处有兵士巡逻,不由大声道:“宝成郡主有急事入宫,闲杂人等速速让路!”
对面的人听见了她的喊声,不仅没让开,反而围了上来,挡住了几人的去路。
“让开!”苏天乙大声道。
对面的人却嬉皮笑脸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迫使苏天乙不得不勒住缰绳让马儿停下。
“下官见过郡主,这么晚了,郡主是要去哪儿啊?”领头的信任京畿守备董赟笑嘻嘻地问道。
“你是聋了还是故意的?刚才都已经告诉你们了,我家郡主有急事入宫,叫你们让开。你为何还要阻拦?”鹤唳气呼呼地质问。
“郡主要入宫啊。”董赟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并未计较鹤唳言语中的不客气,“这都夜深了,不知郡主入宫所为何事啊?”
“说了有急事。你速速让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