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杜星寒此人心里压根儿就没有感情。
她与他交锋之时,他始终果断、冷静、心思缜密,从不曾有过哪怕一瞬的犹豫。
这说明什么?
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苏天乙提醒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她轻轻地将头靠在杜星寒的胸前,语含娇羞地说道:“夫君待我可真好。”
眼里却是一片清明,冷静的吓人。
就这样吧,这样就很好。
彼此斗争着、纠缠着,谁也奈何不了谁,一辈子缠在一起,如此也挺好。
咏安郡主看着这两人当众秀恩爱,实在是够了。
她对苏天乙心怀怨恨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倒也不差多这一件两件的。
她在苏天乙这儿输掉的面子,总有一天要全部找回来,而且要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宝成郡主,苏协理,咱们别着急,来日方长。”咏安郡主的语气多少带着点阴恻恻的意味。
随后对一旁的大汉吩咐道:“回府!”说罢一甩衣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汉忐忑地看了苏天乙一眼,赶忙跟上自家主子的脚步,也迅速离开了。
只留下已被咏安郡主抛弃的前男宠,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苏天乙这才从杜星寒的怀里直起身,与他拉开了距离,望着咏安郡主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忽地生出一丝不安。
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先前那次与她闹得更加不可开交,却也不曾出现过这种感觉。
可这一次,却明显不一样了。
难不成这次是把她刺激得狠了,使得人家终于黑化了?
不至于吧。
苏天乙有些拿不准。
感觉到怀中的温暖突然消失,杜星寒的心中难免有一丝空落落的。
虽然明知道苏天乙是在做戏给咏安郡主看,他却也甘之如饴。
至少,他可以借着这样的机会肆无忌惮地表明自己的心意,完全不必担心会被苏天乙察觉到他的真情实意。
眼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杜星寒询问苏天乙是否该回府了。
苏天乙想了想,对蔡祭酒道:“时候不早了,本官这便回府了。
还要劳烦蔡祭酒同一众师长稍候将监生们好生带回去。
本官会留下鹤舞协助蔡祭酒,有什么事蔡祭酒尽管吩咐她便是。”
“天色不早,协理大人尽管回府便是,后面的事自有老夫等,不必担心。
监生们亦是老夫的学生,老夫自当将他们完好地带回去。”蔡祭酒自然明白苏天乙的担心。
他们这一大票的人从国子监浩浩荡荡地出来,自然也得一个不少地回去。
国子监的管理一向严格,不止外地的学子要住在其中,连京城子弟也不例外,以便于统一管理。
每过六日可休息一日,逢年过节也是有休沐的,暑热之时亦有假期。
非课业时间可自由外出,但夜不归宿却是大忌。
见蔡祭酒心里有数,苏天乙也就放心了不少,嘱咐鹤舞仔细的盯着些,尤其是那些偷偷喝了酒的学子。
虽然她先前怕学子们喝醉,特意让店家上的果子酿,但总有些不听话的,尤其是家里有权有势的,必定不会安分守己,偷偷点了酒或是私下里带了酒的,难免有喝多了的。
鹤舞素来稳重,苏天乙对她很是放心。
“郡主,这个人该如何处置?就这么扔在大街上吗?”鹤舞指了指地上还在昏睡的人,问道。
苏天乙没说话,显然还没想好。
杜星寒见了,对杜平道:“找个客栈把人扔进去,付一晚的钱。明天他清醒过来,愿意去找谁就去找谁。”
杜平领了命,嫌弃地将人抗走了。
“剩下的事就要劳烦蔡祭酒多费心了。”杜星寒话说得十分客气。
“杜侍郎说的哪里话,这些都是老夫的分内之事,是身为国子监的师长所应该做的。”蔡祭酒道。
客套了一番后,苏天乙带着鹤唳,同杜星寒一起上了相府的马车。
转眼间,苏天乙嫁给杜星寒已经两个多月了。
这段时日,苏天乙发现杜相与她想象中的似乎很不一样。
在她的印象中,杜相父子贪墨的银两,即便没有数百万,至少也得是好几十万了。
按理说有了这么多的钱财,就算不穿金戴银,最起码吃食上也该是极为讲究的。
可苏天乙却发现杜家上下无论衣食住行,不仅不奢华,甚至可以说极为普通。
苏天乙自诩不是个奢靡之人,可与杜相比起来,到底不够低调。
可这样一来,苏天乙不免有个疑问。
杜相贪墨了这么多的银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留着下崽?
这不合理呀。
历史上有名的大贪官,所收受的银两都用来挥霍享受了,还有剩下的自然是留给子孙后代。
还从没听说过贪了银子是为了让自己过上普通日子的。
杜相不仅不贪图享乐,相反还是个很自律的人。
后院也十分干净,除了杜夫人,也只有那么一个为他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