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苏天乙才同京兆府处理了那桩轰动一时的拐卖少女案以后。
苏家郡主的行事虽然颇有争议,但对朝廷的贡献,以及做出的利于百姓的好事却是有目共睹的。
况且顾义璋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他决定赌一把,把所有的宝都押在这位大顺第一贵女的身上。
世人都说苏天乙好颜色,但从不强迫于人。
顾义璋料想国子监内想要接近苏天乙的学子不在少数,毕竟她的得宠程度堪比公主,且手中是握着实权的,哪怕只是能成为她的门客幕僚,也是个不错的出路。
顾义璋知道自己的相貌是不错的,但在这偌大的国子监之中,模样好的男子自然不在少数。
要想苏天乙肯介入此案,就得脱颖而出,让她对自己格外上心才行。
因此他才会装作不经意间地偶尔出现在他面前,并且表现得十分冷淡,以此来引起苏天乙的关注。也就是所谓的欲擒故纵。
他想的是苏天乙见多了主动扑上来的,大概会更容易对那些对她不屑一顾的感兴趣。
却没想到,他的招数,在一开始就被苏天乙识破了。
听完顾义璋的讲述,苏天乙并没有马上说话。
整间屋子里静悄悄的,顾义璋的心里不免开始打鼓。
他吃不准苏天乙是个什么态度。
虽说她与咏安郡主不对付的事京城几乎人尽皆知,可这并不代表着她会为此出手帮自己。
说到底她们都是权贵,从根本上的利益是一致的。
而他不过一个穷书生,凭什么认为她会为了他而不惜扳倒自己圈子里的人?
顾义璋越想越觉得心凉。
就在他嘲笑自己还是太天真,对这黑暗的世道仍旧抱有希望的时候,苏天乙终于开口了。
“顾义璋,你所说的这件案子,无论是真是假,本官都帮不了你。”
果然,顾义璋心中冷笑,他早该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了,却还非要赌一次。这下子也该彻底死心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苏家郡主也不外如是。
为老百姓做过几件事又如何?为民伸冤又如何?
一切都得在不触动自身利益的情况下才行,如若危及到了她们这些权贵的地位,其他的都得靠边站。
苏天乙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继续说道:“时间过得太久了,久到足够他们销毁所有的证据,就连搬走的那家人,恐怕也已经被灭口了。
你不了解这些人的手段,一旦察觉自己有暴露的可能性,一定会将所有的证据尽数抹去。
死无对证知道吧。能轻易被金钱所收买的人,是不足以相信的,他们只对绝不会乱说话的死人放心。
人命在他们眼里算不了什么。只要是威胁就要及时除去,没有什么是比他们自身更重要的。
所以,你想要翻案,只怕已经全无可能。”
顾义璋所说的,苏天乙判断除去某些主观因素,八成以上应该都是真的。
这样的做法,的确符合咏安郡主的风格。
她对于看上的男子,用上下药的手段并不算稀罕。
反正以她的身份,只要不动那些有背景、靠山硬的,一般来说都不会有什么麻烦。
平民男子最是好解决,给本人或是家里一笔不菲的银子,绝大多数人也就选择忍下了。
就算是被状告了,她也是不怕的。
解决方法无非四个字:威逼利诱。先是派人吓唬一番,识相的若是及时撤了案,她便会大发慈悲地补偿些钱财。
若是执迷不悟的,很大可能会发生些意外什么的,多数是断胳膊断腿什么的,更严重的,有可能当场丧命,甚至于一家子都一命呜呼的。
只要事情没闹得不可收拾,一般的官员即便明知是咏安郡主所为,也不能拿她怎么样,皇帝也乐得假作不知。
倒不是为了包庇她,而是为了皇家的颜面、皇族的威严。
皇帝其实打心眼儿里并不待见咏安郡主这个表妹,什么贡献也没做过,祸倒是没少惹。
成婚的时候,对于皇帝为她挑的人选是一个也没看上,自己选来选去,最终找的不过是个从七品小吏。
从七品就从七品吧,既然成了婚那就踏踏实实过日子也行。
可她没多久就厌倦了。婚后不过半年,居然提出要休夫再嫁。
皇帝当场便回绝了此事,郡马并未有任何错处,岂能说休便休?
这要是传出去,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可咏安郡主铁了心如此,为此不惜搬出自己的娘亲宁德长公主去向皇帝求情。
要说这宁德长公主也是个心大的,居然真的为了此事去求皇帝。
碍于好歹是自己的姑母,又是抹眼泪又是跪求的,皇帝即便已经恼了,还是无奈地答应了下来,最终以一个五品的外放官职,换得郡马自请下堂。
才得了自由身的咏安郡主立马又投入了落魄的伯府公子的怀抱。哭着喊着非君不嫁。
皇帝被她气得脑袋疼,严厉警告她做这么重大的决定前一定要想清楚了。
咏安郡主赌咒发誓说嫁不了此人宁愿出家做姑子。
皇帝被她闹得烦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