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了雅座,锅子和菜肴酒水很快就端了上来。
“听闻郡主今日审结了案子,下官便私自做主点了此间的招牌好酒为郡主庆贺。不知郡主可否赏脸与下官小酌几杯?”杜星寒礼貌地询问道。
“有酒有肉,人生就该如此。”苏天乙笑笑,道,“杜侍郎盛情难却,苏某也就不推辞了。”
铜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沸腾了,苏天乙顺手拿起盘子,将锅底倒了进去,用筷子搅合搅合,以便更好地入味。
这功夫,杜星寒亲自倒了两杯酒,并将其中一杯递到了苏天乙手边:“郡主乃是至味轩常客,对这荔枝酒应当并不陌生。
下官便不再赘述,仅以此酒敬郡主一杯,一庆郡主告破要案,二慰郡主劳累辛苦,三贺郡主再立一功。”
“杜侍郎就是会说话,说的苏某不喝都不成。”苏天乙与杜星寒碰了杯,痛快地一饮而尽。
甘甜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流进胃里,暖暖的,很舒服。
苏天乙不禁长长地舒了口气:“果然还是这家的荔枝酒最好喝。”
荔枝可是稀罕物,上千斤的鲜果从南边日夜不停地加急运过来献给皇帝,送到宫里的时候统共也就能剩下将将五六筐的完好果子。
京中但凡能分到些的,都是朝中极有地位的,或是在皇帝心里特别得宠的。
苏天乙自不必说,她一个人就能占半筐之多,几乎赶上了整个后宫的量。
杜相父子二人,排第二,能得个十几斤,已是相当不少。
如此珍贵之物,拿来吃都嫌不够,怎么会有人肯用来酿酒?
不过至味轩的荔枝酒却又不同,是从南方买过来的。
在荔枝的产地,人们发现鲜果并不好运输,极容易在路上因磕碰、时间长、温度高等原因出现腐烂、坏掉的情况。
有人便想出了用荔枝酿酒的主意。
如此一来,酒中便有了荔枝的清香甘甜,而荔枝在酒的浸泡作用下便可储存很久不会腐坏。这样就能让更多的人品尝到这难得的美味。
只不过虽然荔枝酒的产量不少,但价格却并不便宜,也不是什么人都喝得起的。
而且由于所用的酒体不同,酿酒的工艺又有所差别,导致每家的荔枝酒味道也有所不同。
苏天乙喝过许多家的荔枝酒,唯有至味轩的这款最好喝。
荔枝的甜度恰到好处,酒体芬芳柔和,入口全无辛辣之感,下肚后也不会灼烧得胃痛,无论小酌还是畅饮都十分适合。
“郡主喜欢便好。”杜星寒将切得薄薄的羊肉片一片片下入铜锅,几个翻腾肉片就变了颜色,他及时将其捞出,夹进苏天乙的碟子里,道:“郡主趁热吃。”
“多谢杜侍郎。”苏天乙发现,这人长得好看了,连涮个羊肉都能涮出一种风度翩翩的味道,她自问是做不来的。
难怪形容一个人的容貌长得太好,会有祸国殃民这个词了。
或许是苏天乙盯着杜星寒看的太久了,对方忍不住问道:“郡主在看什么?难道下官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不成?”
苏天乙回过神来,大大方方道:“杜侍郎天人之姿,实在赏心悦目,苏某一时不察,竟是冒犯了杜侍郎,还请杜侍郎莫怪。”
反正在世人眼里,她是个看重美色的荒淫郡主,如此一来,看人看的愣神也是很正常的吧。
“原来郡主喜欢看下官这张脸。待成婚后郡主可以日日观赏,到时候别厌烦了才好。”杜星寒以喝酒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他不在意苏天乙看中的是他的脸还是别的什么,至少自己身上还有能吸引她的地方,他觉得很好。
今后他就好好养护自己的这张脸,这样,她是不是就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了?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宛如谪仙一般,怎么会看腻呢?”苏天乙以手托腮,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瞧。
杜星寒只笑笑,又给苏天乙夹了肉,道:“郡主多吃些。”
苏天乙拿起酒杯,对杜星寒道:“此次的案子能够顺利告破,杜侍郎功不可没。前几日劳烦杜侍郎演的那出戏,成了破案的关键。
苏某今日便以杯中薄酒聊表谢意,多谢杜侍郎襄助。”
杜星寒闻言举杯,酒杯低于苏天乙与之相碰,道:“不敢当郡主的谢字,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二人对饮后,杜星寒道:“若不是郡主提前告知下官,那日见到易了容的京兆尹,下官还真的未必能认出来。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看上去容貌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但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没有一丁点往日的样子。
郡主手下真是卧虎藏龙。”
“那永安县令是见过京兆尹的,若不加以伪装,岂不是一下子就露馅了嘛。
不过就是些雕虫小技而已,不值一提。
杜侍郎与杜相身边才是能人辈出。”苏天乙打着太极,道。
“下官听说查到最后,主使竟然是国子监的几名学录和助教。他们与妓院勾结,竟还是打着下官父子的名号。
此事实属无稽之谈。郡主该不会怀疑到下官头上吧?”杜星寒给苏天乙又倒了一杯酒。
“连他们自己都说了,是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