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乙端详着这份集合众人之力才完成的作品,满意的不得了。
她终于能好好歇歇了。
这些日子阖府上下全都忙得四脚朝天,连门房也没能幸免。
苏天乙规律的作息完全被打乱了。之前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寿礼上,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忙碌过后,紧绷的弦骤然一放松下来,这才感到腰也酸、背也痛、头也昏、脑也胀,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坦。
府医仔细看过几回了,说是累着了。不必吃药,叫给炖些清淡不上火的补品吃吃,最重要的是得好好歇上两日。
苏天乙睡了个好觉,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咬牙爬起来穿朝服。
她也不想离开舒适的高床软枕,可没办法呀,今日有朝会,还是五日一次的大朝。要商议的正事多着呢,她不能告假。
苏天乙在马车里软成一滩,可等到了皇宫门前,一掀车帘,立马又是那个高高在上、官荣齐整的朝廷命官大顺贵女。
有相熟的官员那前来打招呼,苏天乙一一回应,与他们一道入了宫门,一同走进大殿,看不出半点异常。
面上云淡风轻,实则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难忍。
好容易撑过了朝会,皇帝还特意叫她留下。
苏天乙的腰已经酸得弯不下了,跟在皇帝身后,走路的姿势十分僵硬。
以至于皇帝看她时的目光有些复杂:“虽然你还年轻,却也要爱惜身体。
无论做什么都要有所节制,否则年纪大了少不得要吃苦头。”
苏天乙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皇帝这是误会她贪欢无度了。这可真是冤死她了。
苏天乙立马开始卖惨表功:“陛下有所不知,臣女这些日子忙着太后的寿礼之事,常常连饭都顾不上吃。
府里的每个人也都没闲着。
昨日才终于准备妥当了。臣女这才发觉疲累,连手腕都肿了。”
苏天乙说着,把袖子略往上挽了挽,给皇帝展示自己肿胀的手腕。
皇帝这才知道自己方才想岔了,清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吩咐道:“庆泽,快去取药膏来,让郡主敷手腕。再挑些燕窝之类的清淡补品,待会儿给郡主送到府上。”
接着,又对苏天乙道:“知道你对太后孝心可嘉,朕心甚慰。不过心意到了就成,余下的就交给手下人去做,不必凡事亲力亲为,最后把自己累得够呛。”
“臣女多谢陛下体恤。可这份寿礼是家姐与臣女共同的心意,且又独一无二珍贵无比,臣女不亲自盯着实在放不下心。”苏天乙解释道,“家姐送来的东西来之不易。臣女也唯有亲自上手才能不负家姐嘱托。”
“你们姐妹俩都是好孩子。”皇帝十分感慨,“神威将军已经三年多没回过京城了。她一个女子坐镇边关,保大顺一方安宁,委实不容易。
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却从来没抱怨过一句。朕深感愧对于她。”
“陛下说的哪里话。家姐能够守护大顺百姓,是她毕生所求,怎会觉得辛苦?”苏天乙赶忙谦卑道,“家姐与臣女身为苏家人,深受陛下恩宠,得享荣华富贵,为国尽忠责无旁贷。不觉辛苦亦不敢居功。
只愿大顺四海升平、国泰民安,陛下龙体康健,江山社稷千秋万代,国运昌隆。”
皇帝被奉承得心花怒放,又让庆泽添了许多名贵药材赏了苏天乙,慈爱地嘘寒问暖了半天才贴心地叫了步辇将人送出宫去。
转眼到了太后寿诞当天,京城上下处处张灯结彩,人人脸上喜笑颜开。
皇宫之中更是一派喜气洋洋,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
官员们按着品级依次入宫贺寿。
各色珍馐美味、珠宝玉器、名家字画等等,流水一般呈上来,令人目不暇接。
其中不乏令人眼前一亮的。
比如汝陵王献上的极其罕见象征祥瑞的白老虎。
又如太傅翻阅了许多古卷才寻到的先代神医留下的养生增寿的古方。
以及江浙总督进献的几近失传一年才能织得数寸,说是千金难求都不足以形容其珍贵程度的浮光锦裁成的华美衣衫。
还有杜相父子因为太后素好礼佛便请了各个寺院的得道高僧,昼夜诵经加持祈福的极品佛珠。
终于到了苏天乙的时候,她命人将蒙着红色锦缎的巨大物件小心地抬上来放好,满脸喜色地对着太后行礼道:“家姐神威将军与臣女苏天乙恭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完,将锦缎一把掀开。
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四扇六尺来高的紫檀屏风。边上两扇画着高贵美艳的仙女,发髻及衣裙上点缀着各色鲜艳名贵的宝石,更添其美艳。
或弹着琵琶,或吹着笛子,或翩翩起舞,令人见之便恍觉耳边似有仙乐飘飘。
中间两扇屏风上则是龙飞凤舞的一首词:“种得门阑五福全,常珍初喜庆华筵。王环醉拍青衫舞,今日康强九九年。
神爽朗,骨清坚。壶天日月旧因缘。从今定把春风笑,且作人间长寿仙。”
“这些仙娥的模样装扮竟从未见过,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的手笔?”太后看得新鲜,问道。
苏天乙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