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芙受本王所托,为内务府做事,你们说她利欲熏心,斥她中饱私囊,行!本王今儿个就来亲自审审,看她到底赚了多少银子!”厉王让人抬了两把椅子,招呼着许羡一块坐下,“很晚了,别耽误时间,快点把多芙叫出来,今晚不审完都别回!”
此时厉王是觉得沈多芙正在哪个阴暗角落里,被针扎,被夹手指头,被欺负得惨叫连连,因此格外恼火,脾气很差。
这不就是做给他看的?
这群后宫女人,向来如此,奈何不了他,就会捡弱小的欺负。
“厉王爷,这里可是慈宁宫,您就算可以呼风唤雨,也不能够在这颐指气使吧?”萧若雪出嫁前,厉王与太后不算多友好,但还算是和睦相处,互相谦让,互相给脸的那种。
如今一看,竟快成了水火之势。
出嫁离京,她刻意不去打听上京的消息,家里也从不与她说,她竟不知,季九舟死后,太后已经失势,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吗?
“早都撕破脸了,根本没必要讲这些虚的东西!”厉王不理会萧若雪,“啪”的一声,猛拍了下几桌,“本王最后说一遍,把沈多芙交出来!”
众人皆噤声,有宫人退下去请人。
“在叫我吗?”
一记娇俏的声音自殿外传入,朱威等人立刻散开,沈多芙跟着苏嬷嬷走入。
一一见礼之后,沈多芙和许羡对视一眼,他鼻尖红红,眼眶微红,显然是冻着了,脸颊却白如纸。
眼神依然很冷,但专注的盯着她,就给人一种他在叫她过去的感觉。
她自觉走到许羡身侧,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很自然的盖在他肩上。
粉色的氅衣,上好的雪狐毛领,衬得许羡的脸更加白皙俊美。
许羡神色自若握住她的手,当着众人的面亲吻了下她的手背。
“你干嘛去了?”厉王也在盯着沈多芙瞧,却没见她像照顾许羡一般,照顾旁人。
“验身啊!”沈多芙坦言。
“验什么身?”许羡皱眉。
“萧大姑娘说,若我是完璧,肯自请离去,便可免了我的欺君之罪!”
见沈多芙面带笑意,不曾受委屈的模样,厉王狐疑的问:“莫非还赏赐你黄金万两,良田百顷?”
沈多芙信以为真,惊声道:“还有这等好事?哪里领赏?内务府吗?”
“既没有……”厉王冷了脸色,“那你高兴个什么?”
许羡神色不变,只是抓着沈多芙的手不曾放开,她挣扎了两下,也就放弃了,由着他握去。
苏嬷嬷走到太后跟前,道:“已非完璧。”
虽然苏嬷嬷声音很轻,但离得近的都听得见,厉王怔住,许羡神色有一瞬间凝滞。
“苏嬷嬷……”沈多芙僵硬的转头,看向苏嬷嬷,怎么跟刚才说的不一样呢?
萧若雪尖声惊呼:“不可能!绝不可能!换一个人重新验!”
“你闹够了没有?哀家真是太纵着你了!”太后厉声呵斥。
厉王惊讶的看向许羡,低声问道:“你……破身了?”
许羡嗯了一声,松开沈多芙的手,敛眉道:“王爷,内子今日身子不适,何况她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带,不如改日再审吧!”
厉王点头默认,本来也是为了来救沈多芙的,审不审不重要。
忙得要死。
早知道许羡来了,他就不来了。
许羡拉着沈多芙朝太后行礼告辞,太后没拦着,给了苏嬷嬷一个眼神,倒是将想追出去的萧若雪拦住了。
厉王敷衍的拱了下手,也跟着许羡出门,嚷嚷着:“许家香火断不了了,该摆两天流水席,庆贺庆贺!本王出钱!”
厉王带来的人,自然跟着走。
一下子,慈宁宫由热闹到冷清,不过瞬息。
太后挥手让所有宫人下去,缓缓下地,走到萧若雪面前,弯腰擦去萧若雪的泪,轻声道:“今时不同往日了,你可看清了?早该死心了!”
“我不甘心。”萧若雪咬牙流泪,“他若一辈子不娶妻就罢了,他凭什么可以随意糟蹋别人的真心?又这么随意的接纳那样的女子!我究竟哪里比不上沈多芙?”
“感情的事解释不来!秦尚修待你一片痴心,不过就是在你有孕时,纳了个妾,你就要死要活!你同他和离,把沈多芙弄死,你以为许羡会娶你不成?”太后耐心的劝道。
萧若雪命凤翔卫路上截杀沈多芙,太后是知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到底是自幼带在身边的孩子,情分自然与旁人不同。
力所能及,她也愿意宠一辈子。
“他待我痴心?”萧若雪苦笑出声,“我小产全是因他宠妾之故!他娶我只是瞧我母家势盛,想借着我们步步高升!姑母,我选错了!我当时就该趁着姑母你大权在握时,强逼许羡娶我!终日待在一起,有了夫妻之实,也能日久生情!起码他除了我,不会再有别的女子!是我错了!”
沈多芙一句日久生情,真真是像一根刺一样,狠狠扎进萧若雪的心间,她悔不当初。
“事已至此,莫说那些无用的!往前看吧!秦尚修到底还是山西巡抚,日后也大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