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一行人整装待发。
沈多芙前来送行,扫了一眼,就见萧若晴坐在马车内,与骑马的周庭深攀谈。
男的善聊,女的娇羞,二人相谈甚欢。
萧若晴瞥见沈多芙来了,笑得一脸得意,扬声说:“我真没想到被留下的人是你,许大人定是太忙了,一时没顾上你,你也别太难过了,待我回京,替你好好说他一顿!”
“好的,若晴,你真是我的至交好友。”沈多芙皮笑肉不笑。
萧若晴脸色微滞,随后再次展开笑颜:“等到了上京,我会帮你问候许大人的。”
周庭深再不知内情,也感受到了这两个女人的虚情假意,听得人鸡皮疙瘩竖起来,他想悄悄退出。
“不过可能没那么快到上京,周世子体谅我伤未痊愈,说路上慢慢走,就当游山玩水了!”
萧若晴突然提到周庭深,他尴尬笑了两声:“应当的!”
“周世子向来怜香惜玉,为人很好相处!”沈多芙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周庭深,再看向萧若晴,勾唇笑道,“若晴,你路上好好玩!”
这话,落在周庭深的耳朵里,很是奇怪,怎么感觉沈多芙把他当玩物了?
这……绝不可能!
从来只有他玩女人,哪有女人玩他的?!
他正想开口多问两句,沈多芙已经转身离开去寻方草。
“方御医,借一步说话?”
沈多芙的来意太明显了,方草心领神会,跟着沈多芙去到一旁无人的角落。
未等沈多芙开口,便先发制人:“药材我没有,即便我知道哪里有,告知于你,你再派人去寻来,时间也来不及了!有现成的你为何不求呢?既然表现得如此孝顺,又为何要将许大人气走?为了母亲,难道不值得你牺牲一些自我?”
方草难得多言。
沈多芙不怒反笑,弯着眼笑起来,温柔道:“前段时间,冰城的古墓中出土了一块寒玉,不巧,我在黑市高价抢购来了,打造成一张寒玉床,可以镇静,缓解疼痛,配合针灸效果极佳,听说方御医一心钻研开颅开胸之术,若是有了这张寒玉床,岂不是可以完成心中所想?”
方草大惊,此事只是一念起,她还未与任何人说起过,沈多芙怎么知道?
“寒玉床给我就是睡觉用,但是方御医既然有更大的用处,我便想着,将这张寒玉床赠予方御医。”沈多芙又补充了一句。
方草一直替许羡调养身子,前世她与方草也有过交道,这张寒玉床本是她无意中买来,想放着夏天消暑睡觉用,后来在她同许羡狼狈为奸的那段日子,被他花言巧语要了去,送给方草。
反正都是送,不如自己主动点亲自送,怎能便宜了许羡?
方草咽了咽喉,实难拒绝,想起昨日许羡出城前的嘱托,她没有立刻回答好或是不好,而是愣愣的看着沈多芙,感慨道:“一床被子,果真睡不出两种人。”
“?”沈多芙笑意微僵。
“许夫人,你如此诚意,我无法拒绝,回京后我会替你去求药,你且安心吧!”方草眸子微敛,说完打算转身离开。
走之前,不忘嘱咐一句:“寒玉床让人给我送来,送我家里去,悄悄的,别太大动静,怕人偷!”
“好!”沈多芙淡然一笑。
“出发!”
神策军一声令下,周庭深策马上前,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倏地回首望了一眼西塘城楼,人来人往,却无熟悉的身影。
陌生又让人带着一点莫名的牵挂。
只除了沈多芙,她面带微笑立在城楼前,礼节周到,目送一行马车缓缓而去。
日子一晃而过。
讨人嫌的人都离开了,沈多芙眼里的西塘,重归安宁。
每日早出晚归,路上逢人喊她许夫人,她就微笑耐心的同人解释一遍,自己同许羡已经和离的事。
本来一切都那么顺心如意,可是她忽略了西塘人十年如一日的碎嘴。
这一日,沈多芙坐着轿子回府,街头巷尾的长舌妇聊麻了。
“看吧,那个沈娘子,又又又被始乱终弃了!”
“怎么回事啊?人品啊,长相啊,身段啊,看着都挺不错的,怎么就是晦气得很!孟景程不要她,许大人也不要她!”
轿子里的沈多芙一下子就挺直了背脊,要不是听到了孟景程和许羡的名字,她都不知道近日活在西塘人嘴里的沈娘子,原来是她自己。
“孟景程就算了,许大人可是上京来的权贵大臣,是她能配得上的人吗?人家来这边是为朝廷办事,事了了,自然就回去了,这露水姻缘就断了呀!”
“被人这般玩弄,那沈娘子每日还笑呵呵的,我瞧着像有病一样!她每日从城楼回家前,都要眺望一下上京城的方向,好像在等什么人!你说她终日强颜欢笑,真是到死都要体面!我真怕她受不了刺激,要疯了!”
“说的是呀,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恨不得吊死,怎么还笑得出来?我看她近来长胖了些,会不会是怀上了?想母凭子贵?”
沈多芙忍无可忍,撩开轿帘,冲那些碎嘴的大婶们,狂吼一声:“我没怀孕!我还是完璧!”
闻声,站在街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