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三叔。”孟氏有气无力的唤了一声,“老爷今夜才回,还未下葬,你们未免太过心急了吧!”
边说边咳,沈多芙急忙上前轻拍孟氏的后背,轻声安抚:“娘别担心,身子为重,这里我能应付。”
孟氏抬眼看了沈多芙一眼,不安的叹息:“要是阿羡在就好了。”
“?”沈多芙怔了一下,没容她深思,孟氏摇摇晃晃的起身。
沈多芙招呼下人来,将孟氏扶回房休息,转身的一瞬间,便瞧见外头有人大步走入。
定睛一看,竟是孟景程从外面走进来,沈多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顿感晦气。
孟景程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多芙,像个主持公道的大人物一般,双手负后,大声说道:“沈老爷尸骨未寒,诸位如此逼迫孤女寡母,传出去损的可是整个沈家商行的声誉,各位沈家的叔伯长辈,听我一句劝,先行归家去吧!”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沈家指手划脚?”史彦玉真是瞧不了一点,孟景程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说着,就想冲上去揍人,被沈多芙暗自劝下,她冷眸微黯,孟景程如此说话,难道他还当他是前世的沈家女婿不成?
他还以为沈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可笑至极。
“沈多芙身后有我为她撑腰,任何人休想欺她一分一毫!”孟景程看着沈多芙,眉目熠熠生辉。
那眼神,仿若觉得此刻的自己,成为了沈多芙的神,降临到她的身边,替她排除万难,她应该对他感恩戴德一般。
沈多芙眼神木然,心中无感,甚至有点……想吐。
再仔细一瞧,她又发现今夜的孟景程格外不同,穿着色泽艳丽的锦袍,看似精心打扮过的样子,在一众素服的沈家人群中,极其显眼。
配上孟尚书独有的自傲和优越,落在沈多芙的眼里,辣眼得很,像极了一只妄想四处配种的种猪。
原来爱与不爱真的如此明显。
爱他时,他就是套了一件青麻长衫,坐在山沟里读书,她也觉得他超凡脱俗,不爱他时,他穿得花枝招展,字字句句维护她,她也觉得丑。
孟尚书也算是手握重权过一年,养出来的那股子威严与傲慢,吓一吓沈家叔侄们,倒不在话下。
沈二叔和沈三叔对视一眼,借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长辈一走,底下的小辈更没理由待着了,陆陆续续的人,紧跟着离开。
灵堂内一下少了一大半的人,孟景程难掩得意之色:“这家里没个男人,怎么行啊?”
孟景程唇角勾笑,走向沈多芙:“芙妹,聊聊?”
“好!”沈多芙回以一笑,她也想知道孟景程大半夜,如此大费周章的出来发疯,究竟想干什么。
沈多芙跟管事嘱咐了相关事宜,便打算去见孟景程。
坐在一旁的季怀瑜,从头看到尾,她生怕沈多芙太过痴迷孟景程,又要被蛊惑,便亦步亦趋的跟着,劝道:“沈多芙,你别去见他,在灵堂里,他还穿成那样,根本就是对你不尊重!”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去见他?他一定心怀不轨!你别忘了你已经成婚了!你这样深夜去见旧情人,要是被许羡知道了,很不好!”季怀瑜心里很矛盾。
一方面她总觉得沈多芙对孟景程余情未了,要吃亏,另一方面又担心沈多芙真的喜欢上许羡,成为她的头号情敌。
“他回得来再说吧!还有,你先歇下吧!好好想想你自己的事,别管我了!”
眼看着沈多芙不听劝,季怀瑜悄悄的跟上去。
前院垂花门旁的石桌旁,孟景程坐着饮茶,见沈多芙走过来,笑着请她入座。
仿佛他才是这座府邸的主人。
沈多芙心下了然,孟景程的底牌她知道了,以他目前得瑟的样子,他还并不知道她也是重生。
她得藏好了。
她笑了,走过去,轻声道:“今夜多谢景程哥哥,替我解围!”
“客气,反正迟早都是一家人。”孟景程眉笑带着得意的笑,放下茶盏,眼里仿佛提前看遍了盛世繁华。
俱是不可一世的自负。
“哥哥喝茶也会醉吗?你忘了,我已招了赘婿,与你再无可能成为一家人。”沈多芙收着火,尽量心平气和的说话。
“你说许羡?”孟景程哈哈大笑起来,“他会死在禹州,回不来了!”
闻言,沈多芙不以为意的勾唇一笑。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不会输,你选他,输定了!”孟景程畅快极了,他承认许太傅很强,前世被许太傅压得喘不过气,这一世许羡还只是个三品的小御史,在太后和小皇帝之间左右摇摆,艰难求生。
而他窥破天意,早早设局将这个反贼杀了,世上再无许太傅。
有,也只会是孟太傅了!
这个念头一出,孟景程觉得比中了新科状元,还要让人高兴。
“多芙!”孟景程猛地抓住沈多芙的手,激动的说,“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嫁与我为妻,你一心一意为我,我不懂珍惜,有负于你,我醒过来,发现不能没有你,我心里也是有你的!”
“所以?”沈多芙用力抽回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