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提婆脸色苍白,颤抖着唇瓣答道:“许是我们在周国的密谍组织出了问题,就只有这个阿奴接到了我们刺杀谢臻的密信,而且……这个杨素,我怀疑他已背弃了与母亲之间的盟约,这次,他并没有听从母亲的安排行事,而只是让阿奴一人去行刺,本就无必胜的把握,
母亲,我打听过这个人,据说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谁能予他更大的益处,他便为谁办事!”
陆令萱便冷笑了一声,喝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唯利是图,也没有什么不对!那只能说明你给他的还远远不够他想要的!”
穆提婆便道:“母亲,自从陛下将徐州彭城的磁州窑交给了兰陵王高长恭后,我们每日的收益减少了一大半,就靠着一些官员的贿赂方才能维持与这些‘合作盟友’的关系,养着那一批只听命于我们的密谍成员,所以,我们能给那些盟友的银钱实在是不能再多了!”
听到这里,陆令萱的脸色越来越青,握着的拳头再次狠狠的击在了一堆碎瓷上。
“这一次和谈归来,谢臻必然会得到高湛的重用,如此,取代我等在高湛心中的地位,便是迟早之事!”
穆提婆又是心疼又是害怕,忙劝道:“母亲,要不,我们让韩长鸾再派一些人赶在谢臻回来之前,去杀了他!”
“杀?呵呵……有哪一次,你能成功杀了他们,别说上次从南朝回来的路上,我们身在暗处占足了先机,都还是杀不了一个高长恭和一个萧锦玉,现在他们兰陵王府中的人一个个像提防虎狼一般提防着我们,你以为,还能刺杀得了他们么?”
“那……那怎么办?”穆提婆有些惶恐无主见。
怎么办?
陆令萱的眼神再度变得幽沉,经过一番内心的考量与挣扎后,方才答道:“既然这谢臻与兰陵王、萧锦玉是铁板一块密不可分的关系,杀他们只是下下之策,不如去离间他们之间牢不可破的关系!”
“怎么离间?”
“兰陵王的生母不就是一颗最好的棋子么?上次打我的一巴掌,我还没有让她还回来,那就让陛下替我好好治治她吧!”
……
昭阳殿中,在听完陆令萱的一番话后,高湛眯了眯眼,似回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往。
“长恭的生母溧阳公主,我记得曾经是大梁第一美人,是吧?”
“是的!”
高湛一声轻笑:
“这天下最美的女子,总是轮不到朕,朕还年少的时候,看着大兄拥抱着大梁第一美人,看着二兄抱着我齐国的第一美人,总是在宴会上炫耀,朕也就只能看着,小心谨慎的跟这几位兄长周旋,如今两位兄长都死了,这美人留着也是浪费,不如就由朕来养着吧!”
说完指了指身边的内侍,“去给朕传个旨,就封兰陵王的生母萧氏为梁国夫人吧,让她进宫来领赏谢恩!”
内侍的表情有些尴尬,但还是低着头,道了声:“是!”
圣旨传到兰陵王府时,卫娘子吓了一大跳,有点思绪凌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位荒唐的陛下到底想干什么?还让公主你进宫去领赏谢恩!”
卫娘子想到高家的那些传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公主,你可千万别去,去了要是回不来了怎么办?这不成了大笑话了吗?”
阿秀也有些惭愧又着急。
“都怪我,没有帮上娘子忙,还让郡王的母亲也……夫人千万别去,不然娘子回来后定会自责的,而且我已经收到娘子的来信了,说最多还有三天就快到邺城了!咱们等她回来想办法!”
溧阳公主摇头道:“等她回来,高湛又要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与其如此,不如由我去面对他!”
“公主,不可!”
卫娘子与阿秀急得赶紧跪倒了下来,请求道,“再等等,用病拖上几天!”
溧阳公主站起了身来,苦笑道:“高家的男人都是这般荒淫好色,当年我年幼无知,被高澄连哄带骗的骗上了床,如今他的这位九弟倒是来得直接了一些,
在我父亲和祖父将我送给侯景的一刻,贞洁二字对我来说,真的只是一个笑话了,
但倘若能轻移他的注意力,让他打消对王妃的觊觎念头,护得了长恭的这个妻子,倒也不错!”
“公主,三思啊!”
卫娘子还想劝,又见溧阳公主的神色沉了下来,低声道:
“你们不用劝了,我也很想知道,高澄的死,到底是高洋谋划的,还是他高湛谋划的?还有我父亲祖父的死,梁国的灭亡是否都在他的谋划之中……”
说完,溧阳公主便止住了一屋子人的劝阻,走出了兰陵王府的大门,对那内侍道:“带我去宫里吧!不过,作为子妇,我得先见太后!”
“是!夫人真的是风采不减当年啊,还是这么美艳动人!”
待溧阳公主乘上牛车离去,卫娘子与阿秀更急了,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府中来回踱了甚久,阿秀才猛然灵机一动,赶紧写一封信寄给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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