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驶进南城门的兰陵王忽地勒了马绳停下,卢煜好奇的跟上来问:“郡王,怎么了?”
高长恭仔细思索了一下陈叔陵所说的话。
“他那句懂了是何意思?”他问。
“郡王,这位始兴王古怪得狠,别人收藏古玩字画,他收藏死人骇骨,今日还想拉郡王去掘谢太傅之墓,这人一肚子坏水,绝对没安好心,以后我们还是莫要再与他来往了。”
“确实不安好心,那么他问我,什么样的美人配称绝色,又问,她……是否能入我眼?是何意?他想干什么?”
卢煜的脸色一变,暗叹不妙。
这时高长恭肃容道:“还是继续派几个人去盯着她那里吧,若有异动,随时禀报于我。”
“盯她?郡王,你所说的她……是那个神医小娘子?郡王不会是真的对那小娘子上心了吧?”卢煜打趣的问道。
高长恭看了他一眼,忽地叹道:“只是觉得同为一类人罢了,而她却做了我不敢为之事。更何况……”他忽地话锋一转,也玩笑般的说了句,“如此绝色,若是折于他人之手岂非可惜?”
说完,他再次策马带着一众骑兵向城中驶馆方向奔去,留下卢煜一人呆在原地怔怔愣神:
郡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开窍啦?
……
夜幕降临之时,凌夜也从郊外赶了回来,彼时早春院里忙了一整日的众人皆已入眠,萧锦玉亦进入了浅睡的梦中。
凌夜本不想打扰,不料萧锦玉闻声很快便醒了过来,隔着窗子唤了一声正在月光下站立的他,凌夜才应声悄然入内。
“女郎,始兴王今日带着兰陵郡王一同在南城门外玩了一天的田猎赛马打野兔,其间似有提议去梅岭冈墓中寻宝,不过被兰陵郡王否决了,所以这位王爷今日还没有什么行动。”
萧锦玉点头,想到白天兰陵王为了替她解围而揭开帏帽的一幕,那般光芒四射的容颜好似很久以前便曾深深印在脑海里一般,令她有如暖泉注入一般,莫名的熟悉而感动。
她知道这种感觉完全是来自于原主的本能反应,难道前世的萧锦玉本就与兰陵王相识?
“女郎,不如让凌夜去杀了他吧!反正这样一个无恶不作的王爷死不足惜!”
见萧锦玉沉思,凌夜忽然道。
“杀了他之后,你呢?能全身而退吗?”萧锦玉反问。
凌夜便沉默了下来,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想杀一个有重兵保护的扬州刺史,必然也要作好以献出生命为代价的准备。
“我说了,无论是云隐公主,还是这位始兴王,都是陈氏皇族之中大权在握之人,杀他们必会引起官府甚至朝廷之重视,尤其这位始兴王还是陈顼最宠爱的儿子,想要杀他,就必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以及不会损害自身的万全退路。”
言至此,她顿了一声,又道,“凌夜,莫要将性命不当一回事!”
“是,女郎!”
“这段时间,你还是在这早春院好好休养,明日我会先买一些护院来,有些事情你可交由护院去做,而在三月三的清谈雅集之前,我需要你帮我打造几柄袖箭!”
打造兵器和暗器亦是凌夜之所长,而只要她提供设计好的图纸,凌夜皆能造出她满意的效果。
“是,女郎打造袖箭是想……给萧氏显郎他们?”
“是啊!在这乱世之中,没有谁能躲在他人的羽翼下安稳的过一辈子,我能给他们最好的保护是,让他们也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而在这之前,学会使用暗器是最简单也最快捷的一步。”
“好,定不负女郎所愿!”
凌夜拱手答道,又问,“女郎,买护院的事情……”
“你放心,我不会随便招一些他人‘眼线’进来,买护院不过是个幌子,将我们曾经散落在建康城的残余旧部召集起来,才是你我真正需要做的事情,待你伤完全好之后,这事便由你去做!”
“是,女郎!”
萧锦玉又是一笑。
沉默了一刻后,她忽然肃容说道:
“至于始兴王想掘我谢氏先祖陵墓之事,并不需要武力来解决,而只是需要一个契机便可!”
……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对萧锦玉来说,这是她自重生以来睡得最为安稳的一晚,而早春院里的其他人似乎也怕打扰到她,哪怕日上三竿也没有人唤她醒来,待她自然睡醒的时候已是巳时三刻了。
“娘子,你可算醒了,昨夜睡得可好?”
一见她醒来,阿秀便端了温水、牙粉、铜盆等盥洗之物进来,给萧锦玉洗漱梳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娘子不用着急。”
萧锦玉看看了窗外树木在明媚阳光照射下留下的剪影,叹道:“已经巳时三刻了吧?阿秀,你们怎么没有唤我起来。”
“是萧郎君不让我们唤娘子起来,萧郎君说娘子这几日太辛苦了,要让娘子多休息一下。”
说罢,阿秀又问:“娘子今日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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