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此时确实不在书房,本以为小宜今日只是去见了额娘,没想到他竟被额娘叫入宫骂了一顿,让他管好自己的福晋,莫要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
回了府他便匆匆赶往了韶光院,只是刚进院,就见下人们来来回回搬着东西。
“小宜,你院中这些下人在忙活什么呢?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宜修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道:“爷刚回府,怕是还不知道。”
“这些是皇阿玛差人送来的赏。”
“皇阿玛?皇阿玛为何会差人来给你送赏?”他打眼看去还不少。
“今儿个带着弘晖去给额娘请安,正巧碰上了皇阿玛,便与皇阿玛一同用了膳。”
胤禛闻言细细看了她一眼,道:“既是皇阿玛送来的,那便好生收着。”
“对了,今日给额娘请安可有发生什么事?”
“嗯?”宜修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还请爷明示。”
胤禛看她这模样便知定是没发生什么,想来是额娘多想了。
敛下眸,摇了摇头道:“无事。”
胤禛抬眸定定看着她,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阵阵喧哗声。
他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些恼怒,朝外冷冷开口问道:“高毋庸,何人在外喧哗?”
屋外的高毋庸苦着张脸,弓着身子,进屋禀报道:“回爷的话,是福晋身边的丫头钰棋来请爷过去。”
说完便垂下头,不敢看侧福晋的脸色,侧福晋对爷的在意他们谁人不知。
作为爷的贴身太监,爷对侧福晋的变化,他还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不知如今在爷心中到底是福晋更重要还是侧福晋更重要呢?
胤禛看向神色无甚变化的宜修,眸中闪过些许迟疑,犹豫片刻还是道:“那小宜你先歇息,爷过会儿再来看你。”
“不必了,如今姐姐怀有身孕,爷还是照看好姐姐吧。免得姐姐心情不愉,再动了胎气就不好了。”宜修低垂的眸中带着些讽刺。
胤禛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些喜意。小宜这话带了些赌气的意味,想来心中还是有他的吧。
他抬手想握住她的手,宜修见此后退一步,避开伸来的大掌。低垂的眸中闪过一抹厌恶,“爷还是快些走吧。”
对她的躲避,胤禛心下有些不悦,却还是道:“小宜放心,爷今日定会来的。”
说完便带着高毋庸离了韶光院。
跟在胤禛身后的高毋庸心道:果然如此。即便爷对侧福晋重视了些,还是比不上福晋在爷心中的地位。
梁九功回到宫中禀报道:“万岁爷!侧福晋说您送的礼她很喜欢。”
“奴才看,侧福晋看到那箱笔墨纸砚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说着还从袖中掏出荷包,捧了起来笑道:“这不,侧福晋还打赏了奴才喝茶的钱。”
康熙淡淡抬眸,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荷包,又垂下眼帘道:“既然赏了你,便留着吧。”
梁九功面上一喜,笑道:“谢万岁爷!”
康熙看着手中的奏折,却一字未入心间。到这时候,若他再认不清自己对宜修的心思,那真是枉做了这么多年皇帝了。
他将手中的奏折扣在桌子上,双手合起,身子微微往后一仰,阖上双眸,手指拨弄着拇指上的扳指,陷入沉思。
梁九功见此,悄声退了出去。
他能确定自己对宜修的心思,可宜修呢。
何况她还是胤禛的福晋,越想康熙的心情愈加烦乱,周身的气息冷的摄人。
难道他真的要一直听她唤他皇阿玛吗?何况……胤禛对她并不好,不是吗?
康熙睁开眼,眸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既上了心,那便没有放手的可能。
离了韶光院的胤禛,阔步走进正院朗声道:“菀菀寻爷来是有何事?”
柔则听到这话,偏过头撅着红唇,没有理会他。
胤禛挑眉一笑,走过去将人揽入怀中道:“难不成是爷做了什么事,惹我们菀菀生气了?”
柔则抬眸,有些幽怨的望着他,道:“四郎莫不是忘了菀菀了?怎的如今一回府便往宜儿那儿去。”
胤禛轻笑了声道:“怎的?菀菀还生气了不成?之前你不是一直劝爷往韶光苑走走吗?”
柔则脸上的笑一僵,咬了咬唇,眸中带着些伤心,“妾身哪会生爷的气?只是……只是希望爷不要忘了我们母子才是。”
话将将说完,眸中的泪就滚了下来,柔则抬手轻轻擦掉,强笑了笑道:“说来不怕四郎笑话,劝四郎去宜儿那儿是因着觉得对不起宜儿,可是菀菀心中却不愿将四郎让与任何人。”
“可能是怀孕吧,妾身难免多思了些,还望四郎勿怪。”
胤禛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菀菀在意爷,爷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会怪菀菀呢。”
接着解释道:“今日额娘叫我入宫,与小宜有关,所以爷才去了韶光院。”
只是到底是因着德妃的话还是他亦想见宜修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胤禛心下不由得想起宜修劝自己离开的模样,就像菀菀所说,若真在意,又怎会劝他去旁处,莫非小宜真的不在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