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休言眼前像蒙上了一层漆黑的玻璃,极具压迫的包裹感覆盖全身,窒息的感觉传来。
“您的精神污染超过20!”
她撑开情绪调节,与怪物的挤压做抗衡,细微的滋滋声传出,好像将肿块灼烧,但并没有根本性的改变,反而精神力急速降低。
“您的精神污染超过30!”
肿块内部突然一阵蠕动,悄然在左休言身后化出了一个人头,脸上是那破碎的五官。
它嘴巴不断裂开,变大,扩张到将整个面部,将其他五官都挤到别处。
硕大的嘴巴一口咬在了左休言脑后。
“唔!”她痛呼一声,想要抬手去抓,但无力动作。
“您的精神污染超过40!”
针扎的痛传遍全身上下,而最痛苦的是头部,像是有电钻要破开脑袋钻进去。
好疼。
我会死吗?
左休言心底突然泛起了害怕和慌张,她不知道在恐惧什么,只觉得有什么要将自己拉入深渊。
这种感觉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力气抽空,要将所有都拿走。
她厌恶这种感觉。
侵入的黑色能量蔓延在脑海的每一个角落,开始将记忆中那些恐惧的画面勾出来。
但她越看,反而越平静。
她看到了原主经历的一切,她毫无起伏。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这不是她,为什么需要恐惧,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她看到了自己前世经历的一切,她依旧毫无起伏。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和她也不再有关系,丝毫影响不了现在的她。
现在的恐惧?她有,她的确怕死。
如果会死亡,那不就是眼前的能量造成的吗?
比起恐惧它,想办法杀掉它不是更好吗。
她看清了这些恐惧的来源,反而让之前的恐惧情绪消散。
左休言渐渐从这个黑色能量中,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熟悉到她想要揪出来好好“聊聊”。
她不再抵抗,她顺着这种恐惧的感觉,像一个旁观者看着它四处游走。
就像一个人静静抱臂站在角落,看着有人闯入了自己的家翻箱倒柜。
那股黑色能量在脑海中越来越慢,就好像疑惑为什么没看到想要的后果,又或者像偷盗的人,却翻不出一个值得带走的东西。
“找完了吗?”左休言在脑海里与它对话。
黑色能量球一跳,如同被吓到。
此刻左休言的精神能量,在脑海中产生了一道代表自己的投影。
黑色能量窜了过来,化作了一条绳子将她的精神投影缠住,逐渐收紧,但努力了很久,也没有勒住,更像挂在了她的身上。
“我想起来我在哪见过你了。”左休言没有动作,就像是叙旧般讲述了起来。
“只不过你比上次的那只强点,它只能勾起我前世临死的画面,而你,倒是把两个记忆都翻了个遍。”
那次在开门人的灰色世界里,自己曾经陷入过恐惧的情绪。
属于开门人王晓的情绪是低沉的,是自卑和无望,而不是恐惧。
两者之间的差别很大,所以显得格格不入。
那股黑色的能量,就像是钻入了开门人世界的一个外来者,又或者寄生在开门人身上的虫子。
而这次,连带给自己的感觉都是那么相似。
它们都属于同一类。
这只寄生在黄毛的精神世界里,然后在合适的时机将黄毛的精神吞吃的一干二净后跑了出来,而现在想要寄生在自己的脑海里。
黑色绳子开始绕着她的身子向上爬,缠绕住她的脖子,但和之前一样,无论怎么收紧,也没有陷入一丝。
“你从我这再也得不到恐惧。所以无法再深入污染了,对吗?”
怪物的精神污染,可以让某一种情绪不断放大,直到其他的情绪再也没有存在的可能,然后吞噬这种情绪来成长。
但它现在,无法继续让自己产生恐惧,并且对其他种类的情绪无从下手。
就像只能燃烧纸张的火焰,无法让周边的钢铁燃烧。
“但我很好奇……”左休言轻轻抚摸想勒自己的绳子,就像抚摸一个项链,“作为恐惧的你,本身不会恐惧吗?”
人的情绪难道不能反向污染它们吗?为何不能直接吞食它们来成长呢?
左休言手狠狠抓住了它。
“我要吃了你呢?”
她将绳子一点点从自己脖子上扯下,黑绳像蛇一样快速扭动,但是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原本黑色的绳子,从左休言抓住的位置开始变成了透明,黑色的能量不断灌入她的身体。
“这就是你的恐惧啊。”她笑了,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的食物。
透明的颜色不断向两边延伸,绳子挣扎的速度慢慢变弱,直到全部变成了透明。
左休言摊开了手掌。
绳子两端无力的垂下,时不时抬起了两端,就像垂死的挣扎。
左休言用自己的精神,将这股能量不断折叠到自己的手中。
“忘了告诉你,虽然黄毛我连名字也不知道,但是刚刚替我守过怪,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