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峰,便看向萧让。
陈峰是汤梅的前男友,即便俩人也许有恩怨,但陈峰肯定还是有护着汤梅的本能,怎么可能轻易就把汤梅的事情告诉陌生人?
萧让拿出自己的律师证,放到陈峰面前:“我们是律师,汤梅犯事儿了,要你说出汤梅的事情,是为了救汤梅。”
陈峰登时激动道:“她犯什么事了?啊?”
萧让:“案件还在调查,汤梅受伤很严重。但你要相信,我们是为了救汤梅。”
许是没见过这阵势,陈峰也慌了,白着脸点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把你知道的,关于汤梅的一切,都告诉我们。”
宁稚开启录音笔。
陈峰咽了咽嗓子,说:“汤梅的父母很早就分开了,她跟着老人长大,她长得很漂亮,初中开始,就不断有小混混骚扰她,后来她被我追到手,她高三我们在一起,之后她去上海上大学,我也跟了过去,我们同居了,直到她毕业进了上海一家大公司,变得越来越虚荣,还在那家公司交往了一个男的……她上大学四年,我打工养她,供了她四年,她一进大企业就把我给踹了!”
宁稚和萧让互看一眼,眼底有一样的情绪。
这是预感到案子有突破进展的兴奋。
“有一次她说单位团建,晚上不能回来,第二天早上,我看到一个穿西装打领带戴眼镜的男的送她回来!那男的开奔驰!我逼问她是不是和那男的睡了,她承认了,我把她给打了,她就搬走了!从此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宁稚抓住重点:“她有没有说过——和她过夜的男人,就是和她一个单位的同事?”
陈峰点头:“有!她承认自己和男的一起工作,日久生情,求我放过她。”
宁稚:“她有没有提过男的名字?有没有说男的在单位具体做什么工作?”
陈峰摇头:“没有。她怕我去找男的算账,什么都不敢说。”
宁稚:“那件事距离现在多久了?”
陈峰:“两年了。”
宁稚:“你们之前同居了四年多,发生过性关系吗?”
陈峰猛地抬头:“肯定的啊!同居怎么可能不发生性关系?而且她……”
宁稚:“她怎么样?”
陈峰低下头:“算了,不说了。”
宁稚看向萧让:“您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萧让看着陈峰,淡淡问道:“说说汤梅家的事。”
陈峰深呼吸一记,拿手抹了抹脸:“她家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全面。”
“那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她妈改嫁,她爸吸毒、抢劫,三不五时坐牢。她奶之前也在上海打工,但她离开我之前,她奶得了尿毒症,但我们都没钱给她奶换肾,而且她奶没有上海的医保,透析什么的都要自费,医药费也是一笔负担……她开了水滴筹,却没筹到多少钱,还让认识的人笑话……”
宁稚问:“老人家还活着吗?”
陈峰摇头:“不清楚。她跑了之后,带她奶搬家,换手机号,她和她家的事情我统统不知道了。”
“好了,我们没什么问题了。”萧让起身,“走吧。”
陈峰回过神,也跟着起身,吼道:“汤梅现在在哪里?你们不是说要告诉我汤梅在哪里?”
萧让冷冷看着他:“汤梅和你已经分手两年,并且是在你打了她的情况下分手,并非一走了之不告而别,你这么执着找她做什么?继续打她?”
陈峰双手紧握成拳,吼道:“我不甘心!我供她上大学!那四年,我挣的钱全花她身上了!她不能说分手就分手!我不甘心!”
原来是沉没成本太高。
宁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向萧让。
萧让:“她目前被警方保护着,即便我们告诉你她在哪里,你也无法见到她。之后如果有需要,我们会请你出庭作证,那时候,你和汤梅就能见面了。”
陈峰痛苦地转过身,拿手捶墙。
宁稚和萧让立刻打车回上海。
一进会议室,宁稚大衣还没来得及脱,就笃定道:“汤梅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还有她那个神隐在永联集团内部的男朋友!”
萧让脱下大衣,立刻入座,打开笔电:“如果汤梅的男友是永联集团内部的人,就一定能在永联集团找到线索。立刻申请对永联集团所有监控的调查!”
“好!”宁稚打开笔电,开始起草申请书。
过了一会儿,张旭吃完午餐回来,看见他们,赶紧关上会议室的门,问:“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线索?”
萧让头没抬:“宁稚你来回答。”
宁稚:“有三个发现。一、汤梅和前男友同居四年,曾永联却说她是初夜。二、汤梅亲口对前男友承认交往了永联集团内部的员工,但其前男友也无法得知此人是谁,此人在汤梅出事后,离奇神隐;三、汤梅的奶奶有尿毒症,汤梅无力承担手术费,曾发起水滴筹,被人耻笑。”
张旭听完,说:“会不会是汤梅收了永联集团对手的好处,陷害曾永联。毕竟汤梅缺钱。”
宁稚不敢断言,看向萧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