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微骑着骏马赶到小梅家,不大的院子乌鸦鸦挤了三四十人,皆一脸防备地盯着林幼微。
冬妈从人群里挤出来,拉着林幼微的手把她护到身后,讨好地道,“这是我家的妹子,昨个冬哥偷跑出去玩,差点淹死在河里,多亏了这个妹子救了他。”
“她听我说今天村子里有人结婚,就想过来瞧瞧热闹。”
小梅站在廊下,爽朗地笑道,“那还愣着干啥,婶子你把她领进来喝喜酒呗。”
林幼微湿润的目光落在顾阎身上,他一身红装,脸颊高高隆起,一只眼被打得乌青,嘴角还沾着血迹。
那条粗壮的铁链仍牢牢地锁在他的脖子上……
小梅注意到林幼微的视线,咧嘴一笑,圆圆的大眼睛透着愚昧,“不打的他服服贴贴的,他总是想跑。”
林幼微感觉自己的肺管子被人生生撕开,连呼吸都带着疼痛。
她强忍着泪水,“为什么新婚之日他还用铁链拴着?”
“不用铁链拴着他可就跑了!”
伴郎伴娘都是女孩子,其中一个眼睛狭长的女孩子道,“我妈用一头牛买了他,所以明天我也会跟他结婚。”
林幼微瞳孔颤了颤,一夫共侍二女?她们可真不把顾阎当人呀!
林幼微狠狠捏着大腿,才不让眼泪掉下来,她要想办法让她们打开顾阎的铁链。
婚礼仪式正式开始,村子里的长老拿着芭蕉叶围着两人念念叨叨,然后分别递给两人一杯酒。
顾阎悲怆地看向林幼微,眼眶里滑下一道晶莹的泪水。
林幼微别过眼,泪水夺眶而出。
冬妈站到林幼微跟前,挡住顾阎的视线,低语道,“妹妹,你千万不要露馅,不然你也走不了。你先出去,再找人进来救他才是上上策。”
顾阎像被抽去了灵魂,机械地按照别人的要求完成动作。
长老递给小梅一个簸箕,按照习俗,新人需要拿着簸箕接受在场的客人放上来的礼金。
顾阎被铁链束缚,只能在廊下活动。
周围有女的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她不会一个人拿着簸箕过来找我们拿礼金吧?太丢脸了,我都不想跟她敬酒了。”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小梅耳朵里。
小梅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脚发冷地愣在原地。
林幼微眼底精光乍现,拉着小梅道,“你可以把铁链解开,我们这么多人,他跑不了。”
小梅犹豫不决地看向顾阎。
男人生无可恋地坐在廊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林幼微笑眯眯地道,“我是没见过新娘一个人向宾客敬酒的,如果明天你那个阿月姐跟新郎一起敬酒,她们更看不起你了。”
小梅把簸箕递给林幼微,从内层口袋里掏出钥匙,火急火燎地把男人脖子上的铁链打开了。
她一把拽住男人的手,眼底暗含威胁,“你如果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顾阎眼底落下一片落寞,倔强地抿着嘴。
小梅拉着顾阎挨桌敬酒,她粗鲁地掐着顾阎的下巴,冲死对头道,“阿花,你看看我老公帅不帅?你说你结婚早有什么用!找了个大你二十多岁的男人,到现在一个蛋都没下。”
阿花闻言气得差点背过身去,脸色阴沉地瞪着小梅,后槽牙几乎咬碎了,“你别得意,保不齐他明天就跑了!你以为他看得上你这个丑八怪吗?白日做梦!”
阿花的婆婆狠狠拧了阿花一把,疼得她眼泪都掉下来了。
“小梅说错了吗?不会下蛋的母鸡!”
小梅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这么多年被阿花骂老处女,终于出了一口气。
敬到最后一桌时,林幼微把手放在嘴里,吹了一声口哨,门口的马蹬着马蹄子跑进来。
她迅速翻身上马,朝顾阎伸出手。
顾阎一把推开小梅,拉着林幼微的手跃到马上。
“不准跑!你回来!”小梅从地上爬起来,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阿花从背后抱住小梅,小梅扬起手恶狠狠甩了阿花两个大嘴巴子。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她涕泪横流,眼睁睁地看着马上的两人消失在院门口。
村里的男人太少了,小梅贪财,保不齐攒够二十个鸡蛋就能与那个男人春宵一度!
同村的女人都抄起棍子,热心地朝村口追去。
两人不熟悉道路,费了些功夫才赶到村口。
冬妈牵着冬哥焦急地站在村口,递给林幼微四个药丸子,“怎么这么慢呀!赶紧的,她们马上就到了。”说罢牵着冬哥钻进瘴气林。
说时迟那时快,此起彼伏的犬吠声在身后响起,一群女人牵着猎狗围了上来。
阿月抱着手,表情阴狠,像是伺机而动的饿狼一般,“冬婶子,原来你是叛徒!得罪全村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冬妈手足无措地站在树下,红了眼眶。
她的行为无疑是站在了全村人的对立面,以后在村里恐怕会举步维艰,受尽排挤。
可是那是冬哥的救命恩人,她没理由不报恩啊!
林幼微居高临下地睨着众人,毫不畏惧,“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只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