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救命啊,疯子要掰断我的手了!”
一听奶奶在叫他,孙天宝像是有了后盾,更加卖力地扯着嗓子嚎,整个村的人都听见了。
王春花拍着大腿急得汗流浃背,豁出去了般以最快速度冲刺到孙子面前,咬紧牙关一爪把他从地上薅起来,恨铁不成钢在他屁股上用力拍了几下。
“我让你走你偏不走,竟给我惹事,赶紧走!”
说完看也不敢看赵云舒,硬拖着哭哑了嗓子的孙天宝迅速溜了。
“哇!呜呜呜呜……小疯子凭什么能穿这么好的衣裳,我不管,我也要……”
直到婆孙俩回到家,赵云舒还能听见孙天宝不服气的哭喊,原来故意堵着她,是因为嫉妒孩子们身上的新衣裳。
裴悦撅着嘴还在生气,“娘,刚才你就应该把孙天宝的胳膊掰折了,看他还敢不敢欺负我和哥哥!”
赵云舒哄着女儿,“乖,我们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等他长大了,自然会有很多好人替我们教训他!”
她一个二十多岁妇女,怎可能真的跟几岁的小孩子一般见识,吓唬吓唬得了。
与孩子们回到家,冷雪梅和刘氏已经把糙米野菜粥熬好了。
裴元青抱着拐杖靠在一块石头上看书,自从赵云舒提出去镇上上学堂的事,他的眼睛和手就没离开过书籍纸笔,有意要将六年来落下的知识给补起来。
赵云舒没去打扰他,把装满河虾的筲箕放在灶台上,架上铁锅,倒油爆香葱姜蒜。
裴老头坐在灶口有一下没一下的加柴进去,看见孩子们回来,沟壑纵横的脸上扬起笑容,“小瑜小悦饿了吧,再等一等就能吃饭了啊。”
他一笑,脸上蜈蚣般的伤口甚是狰狞可怖,裴悦怯生生躲在哥哥身后,一言不发。
裴瑜倒是很有礼貌喊了一声,“爷爷。”
这一声爷爷把裴老头喊得心花怒放,手不自觉往衣兜里掏,可掏了很久,也没拿出像样的见面礼出来,他尴尬地手不知该往哪儿放。
“好孩子,等爷爷有空了,上山给你们摘野果子吃。”
裴瑜刚点头,刘氏笑着白了裴老头一眼,“得了吧,给我好好在家休养别乱跑,腿都没了还不消停,别到时候上了山下不来,还要我们去寻你。”
虽然话重了些,但她说的是实话,那山上的野果又高又险,需要爬树才能摘,裴老头是不可能办到的。
裴老头知道她没恶意,只是摸着断腿的地方傻笑。
饭做好,所有人凑在一起吃午饭,雷鸣等人很快被赵云舒的炸河虾收服,吃得停不下来。
等午饭过后,赵云舒把买回来的生活用品交给刘氏和冷雪梅。
“我买了些棉布,自己不擅长针线,麻烦娘和嫂嫂给家里人做两身夏衣。”
又拿出两套男装,“这是给爹的换洗衣裳,他穿元青的不合身。”
刘氏看着手中的棉布,眼眶不禁一热,“云舒啊,辛苦你了。”
自从儿媳病好以来,就一直为这个家付出,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天下银子哪有这么好赚,仅凭打猎是赚不了那么多的。
她清楚,儿媳应该在镇上找到了什么危险的活计,每次一回来,身上总沾染着像血腥味一样奇怪的味道。
为了这个家做到如此地步,她心里一直很感激,以前遭的罪都不算什么了。
裴老头在一旁望着给自己买的新衣裳,心中说不出的感动,这个儿媳好啊!
“去镇上顺带的而已,你们别想太多,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赵云舒不擅长应付催泪的场景,进屋换了身紧身衣裳,把手腕衣袖和裤腿收紧后,独自上了山。
裴元青望着远去的背影不禁皱起了眉头,觉得她从镇上回来就心事重重的,难道遇到了什么难事?
赵云舒不肯跟他交流,他也不好多问,眼前人非旧人,许多事表面看起来无差别,可仔细一想,哪哪都不一样了。
说起交流,赵云舒真不知道从何说起,难道告诉裴元青她其实已经不是原来的赵云舒了?
不可能的。
至于裴元青为何对她的态度迅速转变,应该是从买书和修房子那刻开始吧。
人一旦到了绝境,就会把将他从泥潭中拉出来的人视为救世主,尽管这个人是以前对他家暴的赵云舒。
赵云舒不想做那个救世主,只求问心无愧。
用了半刻钟时辰,赵云舒终于爬上了山巅,望着光滑平坦被阳光普照的山顶,觉得这里非常适合练武。
无人打扰,空气也好。
首先开始一段伸展运动,赵云舒便投入到了练武之中,拳风划破空气快准狠,双腿如千斤巨石横扫面前一人粗的大树,树身颤抖不止,树叶簌簌而下。
可才过了一个时辰,她便不得不停了下来,撑着树干徐徐喘息,任由汗水从额头滑下打湿衣襟。
这副身体虽然瘦了不少,仍吃不消如此高强度的体力训练。
可时间不等人,不能慢慢来。
上次凌天阁刺杀失败,必会卷土重来,她必须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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