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瑶瑶被打倒在地,却还是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眼底满是恨意,像极了一个炸毛的公鸡。
顾青阑从闵瑶瑶试图伤害江筝开始面色已然沉如水,他上前一步将江筝藏在身后,“三水宗的弟子就是这幅模样?闵南华这个掌门真是越当越倒回去了!”
闵瑶瑶虽然狂妄自大,却也不是蠢笨之人。
“你……你到底是谁?”不知为何,风吹起凉透了闵瑶瑶后背的一身冷汗,让她忍不住瑟缩。
这白衣男子到底是谁?
她爹爹是一宗之主,受万人敬仰。可在这人嘴里,她爹爹闵南华仿佛只是一个小辈而已。
这么大的口气,到底是何方神圣?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整座茶楼寂静无声,只剩下顾青阑冷淡的声音。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楼梯处的两人身上,无数的猜测朝着两人涌来,却没人敢当这个出头鸟,说第一句话。
顾青阑却没有暴露身份的意思,他淡淡撇了闵瑶瑶一眼,视线又扫向旁边的明成,薄唇轻吐出两个字,“道歉!”
江筝后知后觉发现顾青阑是让那两个人给她道歉,随后失笑一声,心想顾青阑还挺护短。
闵瑶瑶怎么肯给江筝道歉,在她的意识里是江筝勾引了她的未婚夫,张嘴便是口不择言,“放肆!本姑娘怎么可能给这个贱……”
啪——
顿时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在众人耳边。
闵瑶瑶怔愣地捂着自己高高肿起的半张脸,短暂的出神之后,脸颊上剧烈的痛感快速袭来,仿佛席卷了全身的触感,眼眶中打转着几滴泪水,在顾青阑的声音再次传来的那一刻彻底落了下来。
“要么给我妻子道歉,要么我弄死你,自己选!”
顾青阑的声音仿佛千里霜寒万年冰封,行人独自彳亍于百年不化的雪山上,感受着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渗入来者的四肢百骸之中,直至将来人的尸体封入冰窟之下!
闵瑶瑶浑身颤抖,只觉有一股巨大的压迫感从头浇下,躯体不受她的控制,她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一步一步地走上前来,朝着江筝行了大礼,双唇翕动几下,难耐地吐出几个字,“对……对不起!”因极力压迫的缘故,唇边更是落下一点血痕,狰狞的面容反而多了几分凄惨的味道。
江筝看了眼萦绕在闵瑶瑶周身的灵力,便知道是顾青阑使了术法的缘故。
紧接着明成也走上前同江筝道歉。
顾青阑犹然不满意,正准备开口却感觉袖子被人拉了拉,低头一看居然是江筝。
只听江筝道:“不是说有好东西带我去看?还不快走,天都要黑了。”
他们清晨从长明宗出发,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如今又被三水宗这帮傻逼拦路。
桃花林离此处有些距离,若是再不出发,估计真要天黑了。
顾青阑沉默两许,点了点头,牵着江筝准备出门,在走出大门的最后一刻忽然说了一句,“回去告诉闵南华,如果教不好女儿就早些退位让贤!”
撇下一句话,顾青阑就带着江筝走了,两道身影混入人群中再也看不到一点踪迹。
因着天气不错,两人便打算徒步过去。
闲庭漫步,桃花飞舞,春意知几许。
“青阑,我今日倒是第一次见你发那么大火。”
江筝眼里的顾青阑一直是一个面色冷淡但内心温柔的人,因着深居简出不爱见人的缘故,从未见他生过气,更别提跟人吵架。
哪怕是有弟子犯了大错,最多也只是觉得可惜,跟人红脸的事情倒是从未有过。
今日倒是开年头一遭。
“她对你出言不逊,本就该教训。”顾青阑道。
江筝心满意足地笑了笑,随后问起另一件事,“闵南华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有仇?”
若说顾青阑前头的话是为了江筝而出手教训闵瑶瑶,但最后一句却并非是全然为此,言语中反而透露出几分对闵南华的不满。
“阿筝果真冰雪聪明。”自从江筝喜欢捏顾青阑的脸开始,顾青阑偶尔也会回敬她几下,这一手捏过去,顾青阑颇为满意地笑了笑,这才缓缓道来:“三水宗的上一任宗主与我算是好友,当年他看中的接班人并非是闵南华,而是另外一个人。”
“啊,这样啊。”江筝下意识觉得里面有猫腻,“那为什么最后又成了闵南华?”
顾青阑摇了摇头,“不清楚,上任宗主骤然过世的时候我正好在天外天,等我从天外天回去的时候闵南华已经继位了,而朱子宁……早已不知所踪。”
“我不信你没查过。”江筝对顾青阑堪称了解。
顾青阑笑了笑,“确实查过,但很奇怪……上任宗主身边的人都不见了,朱子宁失踪后,她身边的人死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遁入尘世不见踪迹了。”
这一看就是有问题,上任宗主的死估计也不简单!
江筝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她在北海修炼的时候,偶然有一日遇到了一个河蚌精,那人半张脸受了伤,用头发掩盖,身上穿的仿佛是一件破旧的紫衣。
回忆起今日茶楼三水宗弟子的装扮,江筝心头涌上一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