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只能坐到镇子上,贵倒是不贵,一人两毛钱。
要不是行李实在是多,他们都打算走回家了。
“多年没回来,回一次匆匆忙忙的,这次才发现家乡的变化挺大的啊!
最明显的就是咱镇子上的这条路比之前平坦多了呢,”
“可不是,周围几个生产队一起,拉回来一些建筑垃圾,粉碎后铺了一层又一层,垫高了。”
到了镇子上可就方便多了,别看爹娘在城里多年,却还是有一定的人脉在。
就请赶牛车的帮忙,将他们的行李载上,赵伶俐坐上去扶着,翁婿两个则地下走。
这一路走下来,可真不容易,遇上熟人都要打招呼,聊几句。
好不容易到了家,陶昌义递了两根烟一把糖过去。
“老伙计,今儿可谢谢你了啊!可耽搁你不少时间,快忙去吧!”
赶车的本就是帮忙,加上也互相认识,只是没想到陶昌义会这么客气。
两个人推拒拉扯了半天,可算是把人给送走了。
周越帮着将行李往家带的时候,陶昌义可没闲着,应付着左邻右舍的邻居们。
“嘿,老陶啊,你们夫妻俩不是去参加周越的婚礼了?咋这么久才回来啊?翠凤她们早回来了。”
“人家小年轻要上班,肯定得回来啊,我们俩又没啥事儿,就多待了些日子。
这不,觉得无聊了,就又让人给送回来了。”
“周越这小子行啊,都跑到大东北结婚了。
娶得媳妇咋样啊?怎么也不回来走一趟,让他外公外婆见见。”
听到这儿,不仅陶昌义忍住了笑,就连适时走出来的赵伶俐和周越也忍俊不禁。
合着翠花她们是一点口风都没透出来啊?
“伶俐啊,你瞅瞅,连人家周越都结婚了,你那小闺女,到底啥时候才回来啊?
我可是打听过了,就算是军医,那也没这么拴人的,你自己算算,你闺女都多少年没回来了!”
“就是,连她奶奶和爷爷过世都没赶上,你也别怪我们瞎想,她会不会是出了,”
不等她们把话说完,赵伶俐就不悦的拧起了眉。
“我说马大嘴,你可真对得起你这张嘴啊,三天两头不盼着我家的好。
不会说话就把你的嘴闭上,我闺女好着呢,用不着你们瞎操心。”
本来赵伶俐心情挺好的,哪想到一回来就被人说三道四的,本来她都有冲动脱口而出了。
可一想到再过几天闺女忙完回来,会亲自打这些人的脸,她就觉得倍爽。
扫到一旁欲言又止的周越,赵伶俐扯了扯他们俩的胳膊。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将被子拖出来晒晒,阿越过来帮我打扫卫生。”
“好的娘,”周越随口的一句称呼,却让他身后的人直接炸了锅。
“等等,我刚刚听到了啥?周越,你咋叫你婶子娘啊?啥时候改称呼了?”
不等周越回答,赵伶俐不爽回头。
“叫我娘的孩子多了,认的干亲你们不知道?
再说了,我家孩子,他想叫我啥就叫啥,关你们这些老娘们什么事儿?
今天生产队没任务咋地,都围在这里看热闹?赶紧的,别耽误你们下地挣工分了。”
被赵伶俐这么一呛,加上生产队的钟声在这个时候准时敲响,大家伙不需要催,自觉的奔着村口的大柳树集合去了。
送走了这些八婆,周越忍俊不禁:“娘,要瞒着等小酒回来啊?”
“哼,让他们老在背后说我家小酒的坏话,一个个的,都不盼我们好。
今天是你和你爹在这儿,她们对我说话有所保留。
平常我一个人的时候,就差没直接说我小酒死了。
还有说我小酒在外面不学好,跟人家跑了,气的我眼睛都哭肿多少次。”
周越听完忍不住心疼赵伶俐的遭遇了。
“娘,这群人太闲了,靠说别人的八卦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你可别往心里去。”
回忆起从前的日子,赵伶俐眼眶有些红,声音也哽咽起来。
陶昌义扯了扯她的衣袖,“你看你,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你老惦记它干嘛?
给自己找不痛快也不是这么找的。
再说,咱酒不是好好的吗?
还带回来这么好的女婿。
你别看她们蹦跶的欢,有一个能比得过你的吗?
依我看,他们就是嫉妒你,嫉妒你有这么多可靠的儿子儿媳,还有干闺女女婿。”
这个说法并没有抚平赵伶俐内心的疙瘩,她看着自家老爷们儿,一脸的悲愤。
“你懂什么?你那时候又不在家,咱爹为啥抑郁而终,就是和这些碎嘴子脱不开关系。
要不是他们整天编排咱家的是非,要不是她们嚼舌根子,咱爹会因为惦记小酒整宿睡不着觉吗?
我为了不听他们的闲言碎语,已经鲜少出门了,结果她们说什么?”
一说到这个关键点,赵伶俐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我将咱爹伺候的好,那是因为我孝顺,就是你陶昌义,也说不得我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