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露馅了。
做贼心虚啊!
她得承认自己是贼,毕竟她干的那些事儿,但凡是在国内,就得受到良心的谴责。
直到他们说:“刚刚你们福利院的人来找你呢,可惜你不在,她给你留了封信。”
说着,可就将一封牛皮信封递给了她,再三表达自己的谢意后,她也不着急进学校了。
打开一看,对方只留了个地址给她,而且就在学校附近,其他一句话也没有。
她想了想,找到无人的地方,拿出几个苹果用纸袋子装着,抱着就往地址所在而去。
这是个五层楼的住宅区,每个单元一梯两户,她要找的人住在顶楼东户。
她记得当初送她过来的人已经撤回了,这边她是一个人也不认识。
唯一认识的,还被她给弄死了。
所以当她惴惴不安的敲开门,看到一位面容清秀的妇女时,立即恭敬的鞠躬。
“您好,我是伊藤静和,是否是您给我留了信封?”
“你好静和,我是久美子,进来吧,里面说!”
小酒将带来的礼物奉上,久美子关上门后,立即切换成熟练的母语,笑着说。
“你这还挺客气的,坐,不用拘束,我独居,以后你可以常来,就当你认得阿姨吧?”
久美子给小酒倒了一杯水,看着略显空荡的一室一厅,“您刚搬过来啊?”
对于她会汉语的事儿,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在无人相识的地方,能找她的,一定不是一般人。
“对,这不是方便嘛,刚搬来几天,我在附近的报社工作。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久美子,今年30岁,父母都是华夏人。
父亲是国党军人,救了几个倭国慰安妇,牺牲后母亲被抓,生下我自杀死了。
那几个慰安妇感激我的父母,偷偷将我混到了倭国子嗣里。
她们虽然轮流将我养大,可我知道我的国籍在哪里,我二十岁入了组织,如今也有十年了。
未婚未育,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抓了。
幸好,得知我身世的人都已经去世了。我真实名字叫明美,我爸爸姓明。”
“好美的名字,以你的年纪,我叫你阿姨不合适啊,叫姐姐吧?”
明美笑容恬淡,带着一种知性美,不愧是在报社工作的,一看就是文化人。
“叫什么都行,今天请你过来,也是看你这两年适应不错,以后有什么事儿可以来找我。”
这就是她上线的意思?
“有办法传消息回去?”
明美但笑不语,小酒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要是那个间谍学校没有被剿灭,或许她还得寻求下组织的帮助。
可现在既然已经灭了,对她具有威胁的人也已嗝屁,那还是沉默保存实力比较好。
“既然组织已经给你安排了任务,那你也不用想其他的。
好好学习,考上国立医学院,顺理成章进入研究所,沉寂下来,随时待命就行。”
小酒拧眉,可是她好想回家探亲啊,这个任务是打算将她变成彻头彻尾的小日子吗?
不想明美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唇角一勾,从茶几下面搬出来个小箱子,还有一把钥匙。
“喏,送给你的见面礼,回去再看。没啥事儿我就不留了,还得整理呢!”
今天这算是认识,小酒明白,客气的告辞,等回到学校,打开小箱子的那一霎那,泪奔了。
照片,信件,全都是家里人给她的。
爷爷奶奶坐在老宅院子里拍了张合影,之后是缺少了她的全家福。
姐姐们这边竟然全都聚在一起,来了一张大合影。
下面的合影中,多了三位姐夫和外甥外甥女。
最后一张是周越和她四位哥哥的合照。
越看鼻子越酸,之后是信,父母的,兄弟的,姐姐姐夫的,周越单独给她的。
每一个人都在想办法表达自己的情绪,想要给她更多,可最终只留下了照片和信。
也许,他们都不知道她在哪儿,可信里面的每一个字,都在表达着对她的想念和不舍。
他们就是她这个被爱呵护着长大的娇娇女心中最大的不舍。
不管怎么样,她拿到了家里的信,虽然她不能给他们说什么,回复什么,甚至就连她的照片也不能邮寄,但在异国他乡,这些就是她的精神食粮。
看完大家的信,了解清楚每一个人这一两年发生的事儿后,她才拿出了周越的信。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周越在她眼里,和家人是不一样的。
果不其然,打开信的一句话她就哽咽了。
“我的小酒儿啊,你到底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可惜你是军人,我也是军人,我们都有各自的使命要完成。
就让我将这份独特的爱,暂时先押在我的心里。
等你归来之日,我们就结为革命同志可好?”
温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从脸颊滚落,她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
他这是在向她表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