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唐翠红都感觉到周围人对她的冷漠和指指点点。
好在她平日里也沉默寡言惯了的,明知道他们讨论的对象是自己,还仗势着她听不清,大大方方的站在她周围说她的闲话,对于这样的人,她看似什么都无所谓,却默默的将这些人的样貌都记了下来。
“希望你们日后,都没有用得上我们姊妹的地方。”
做事如此不留底线,注定一辈子只能在地里刨食。
翠花也安抚她,“有跟她们生气的时间,够你多认几个字了,以后只干好你分内的事儿就行了。”
以前翠红仗势着自己力气大,性子急,有一定的强迫症,帮着他们干了一些活,给这些人养成了一定的依赖性,那天戳破脸之后,她就直接找到小队长要了自己的个人任务,干完就走,绝不留下给这些人说闲话的机会。
就这样咬牙坚持到了农忙结束,玉米归仓,冬小麦种上后,就又去找了村支书和大队长。
她平日里的工作态度在那儿放着,整个生产队说谁都行,就是不能说人家唐翠红。
她可是鲜有的女人也拿满工分的存在。
尤其唐家姊妹几个未来的前程也在那儿放着,大队长第一次是真生气,后面人家自己想明白了。
所以唐翠红临走之前找大队开的各类工作证明,户籍证明等文件,人家也没有卡,很痛快的就给她开了,翠红也不是不懂事儿的孩子,当晚就给村支书和大队长家,每家送去了一条鱼表示感谢。
甚至还很好心的教他们怎么做,海鱼嘛,有点腥,做不好就白瞎了这条五六斤重的大鱼了。
11月初,周胜男在农忙之后,处理好家里的事儿,再次回到了久违的学校。
比起她的果断和决绝,朱红旗相对而言,就更无奈了。
“红旗在她大姐去世之后,变得异常沉默,生活于她而言,已经不存在希望了。”
周胜男感同身受,重重的惋惜声配上她疲惫的侧脸,显得心事重重。
“我是被我家里人骂着滚出来的,他们只看得到我的抛弃,看不到我曾经的付出。
我没敢将钱一次性留在家里,我怕最后这些钱一分都花不到我妈身上。
自己的兄弟姊妹什么样儿,我比谁都清楚,要不是有这些钱吊着,他们是不会放我走的。”
小酒这才想起来这个要事:“我给你的钱怕是连账都还不了吧?你做了什么?”
周胜男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一张嘴,眼泪就扑簌簌的往下落。
看的小酒一阵心疼,“你,该不会去卖血了吧?”
周胜男的眼泪落的更快了,却只是摇摇头,什么也不肯说,可她越是这样,越证明事实更惨重。
“如果你真考上大学了,我怕以后他们会变成水蛭,趴在你身上不停的吸血。”
无疑,周胜男、原园、朱红旗都很悲惨,只不过周胜男和原园咬牙挺过来了,可红旗却因为姐姐的死,彻底的放弃了和命运进行抗争,选择了所谓的‘命’。
对比之下,唐家的姊妹几个在脱离整个唐家之后,就已经改变不幸的命运轨迹了。
事实证明,近一年没坐在教室读书,尤其看到最初三十多个人,现在只有十几个人的教室,那种落差和不适,已经让周胜男无法适应了,要不是室友给力,尽可能的给她提供帮助,知识点也都在巩固着,怕是回来也进入不了状态了。
小酒现在已经有京市、哈市、K市、X市多套模拟试卷,只要有机会哥哥们就发,上军校不方便出门的,甚至还很信任的先付款,将地址直接给帮忙抄题的学生,让他们有统考的卷子就寄出去。
小酒认真的复习着,高一时期的各种资料,只留下一摞摞的错题本,余下的都拿去给陶安用了。
她这边心态很稳,比起考京大,军医大的分值她还是十拿九稳的。
时间进入阳历11月之后,一场秋雨一场寒。
但唐家老三和老四的工作,都得到了落实。
唐翠莲在转工作之前,拿到了刘家对她进行的一百元赔偿,这钱是厂领导直接从他工资里扣出来的,一个月不够扣,那就两个月三个月。
为此刘家老太太还跑到厂子里闹了一通,不过那个时候翠莲已经交接过工作去了铁路局报到。
刘家事后找赵伶俐和陶昌义说和这事儿,反被赵伶俐怒怼一通。
这个时候他们才渐渐意识到,刘家说的被盗,也许是真的,不过,那又如何呢?
且不说唐翠莲不在这个厂子里了,就连刘洪涛,也被调离了食堂,进入车间工作。
不干?
不干就走人。
谁敢将这种人放到食堂里啊,万一哪天他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去,那不整个厂都得给他陪葬?
他们是没办法直接开除他,因为他工作上不存在原则性的错误,但不代表不能调岗。
慢慢地,他就会意识到,他失去的可能不仅是钱、工作,还有日后结婚的机会。
如果当初他不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唐翠莲,也许就不会落到今日这一步。
翠红初入食堂,翠花还担心她不是适应,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跑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