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怕了,刚刚怕的时候跟老太太散步怎么不说?”
小酒一噎,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我不能等到天黑,等天黑家里人该着急了。”
说着就想去外面观察下结果被他又拽了回来。
“不行,你现在不能出去,要是连累到我,我非弄死你不可!”
看着他凶狠的表情,小酒一脸无语。
“年纪不大,人还怪狠,别动不动就把死挂嘴边。”
“少废话,这年月,我三天两头看到有人饿死,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来这儿?”
说完,不忘上下打量她一眼,“刚才我问你你还没回我呢,你有粮食?”
“没有!”小酒回答的干净利索。
“你怎么和那人换的布?”
“给钱啊,”
“不可能!她蹲了几天了,就是要粮食,你要没给她粮食,我把头给你拧下来当球踢!”
他信誓旦旦又暴力的样子,着实让小酒反感。
“我说没有就没有,”
当他的目光看向她的书包时,小酒冷笑。
“咋地,你还想抢?”
“你不是说没有吗?没有还怕我抢?”
就在小酒以为他不敢的时候,谁曾想这个乞丐还真的上手来抓她的书包。
“我不信你没粮食,你把粮食拿出来,我给你钱,我要拿粮食救人命,只能得罪你了!”
当他强横的将小酒脖子里的书包带扯断,不顾她的挣扎去翻里面的东西时,傻眼了。
不仅没有粮食,竟然连刚才交易的布都没有,里面竟然只有一个饭盒和两三本书。
“粮食呢?布呢?你刚刚跟那女的换了布。”
“废话,我都被人撵了,当然把布藏起来了,万一被抓,岂不是人赃俱获?”
察言观色,看他原本晶亮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她没由得生起一股子的同情。
但这点微妙变化在他抬头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又迅速被她隐藏起来。
“你真的没有粮食?”
小酒摇头,“没有,我就是个学生,咋可能会有粮食?
今天来这儿,真的就是来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东西带给我订婚的大姐,就看到那一块布……
你刚刚说要粮食是……救人?”
他脸带颓废色的往身后的土墙一靠,目光中带了股子毫无办法的挫败感,甚至还拿手捶墙。
“三天了,家里已经断了三天米粮了,距离下个月领粮还有一个月,我该怎么办?”
小酒眸光微闪:“你家是城里户口?”
他呵呵自嘲:“怎么可能呢?我和弟弟妹妹随我妈,都是农村户口。
我爸倒是城里户口,可他在矿上,工资是高,打回来的钱又收不到我们手里。
家里的粮食我奶都藏了起来,我没找到。
她想逼我们回乡下,可我娘刚生过妹妹,还不满百天。
我妈是嫁到城里的,乡下舅舅们都结了婚娶了妻,哪能让我们回去白吃白喝?
这么冷的天,回到乡下再将我外婆家闹的鸡飞狗跳?
别说我妈不愿意,我和我弟弟,也不愿意回去看人脸色。
我妈也是个好强的,宁愿在这儿跟我奶生气,气的都回奶了,也不愿意走。
前几天我受不了,跟我奶干仗,她被我推倒后磕到桌子流了血,住院去了。
家里啥都没跟我们留,小姑和小叔也陪着在医院吃,这是要把我们逼死不可啊!”
“你小姑和小叔有工作?”
他撇了撇嘴,眼眶发红,语气极其的愤慨。
“临时工,一个月17.5,还不够他们自己花,一分钱不上交。
这个家全靠我爹一个月的四五十块钱维持着,要不是他的粮食关系在矿上,我奶能饿死他。”
“你老家哪里的?”听口音,好像不是他们那边的。
“就在周边村子,我爸是哑巴。”
一听这回答,小酒算是明白了,就说好好的城里人,怎么会找乡下媳妇。
原来是因为他父亲是残疾人。
在这个子女户口随母亲的年代,城市男几乎不找乡下女。
尤其听得出来,他父亲家的条件算不得好。
又是个哑巴,还真只能在乡下找个媳妇。
“我爸不是天生的哑巴,是小时候发烧后遗症,全被我奶给耽误的,”
这种情况估摸着脑子也不会太好使,而且还是小时候落水后高烧,那就更有可能了。
众所周知,溺水时间长的即使被救,脑子也会和正常人不一样。
再加上这孩子还高烧不退,烧成了哑巴,那后遗症可能会比单溺水的更严重。
这老太太是怕老大媳妇掌控这个家,所以才对他们苛刻到了这个地步。
说实话有些不理解,既然给他娶媳妇了,为什么不能接收他的孩子?
还是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多好啊?
怎么就这么不知足呢?
“你刚刚说距离下次领粮食,莫非你还能拿到你家粮本?”
他耸了下肩膀,“谁知道呢,也许被逼急了,啥都能干得出来呢!
我奶是典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