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大头是那种糙老爷们儿,对自己老婆孩子好也不会表达,但昨天晚上却完全不同。
大头媳妇感觉到了不一样,主动洗碗、拖地、辅导孩子功课,对老婆也很温柔。
以前大头回家,可是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的主儿。
做完家务,还知道主动去阳台上抽烟。以前媳妇跟他讲过无数次,不要在屋内抽烟,他都不会听。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大头媳妇一边想,就追到阳台上,问:
“大头,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啊?是有什么事情吗?”
大头没把自己准备明天投案的事情,告诉媳妇。
媳妇这些年跟着他担惊受怕,还要带孩子,不容易,这大头心里很清楚。
他希望自己进去以后,娘俩能平静度日,于是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说:
“老婆,家里的存款,还能维持多久?”
其实,大头是想问,如果没有收入来源,家里的存款还能维持多久。
可是,他只会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没想讲这么细。他估计,媳妇也能听懂他的意思。
大头媳妇不明白大头为什么问这个,奇怪地看着大头,没说话。
大头笑笑,说:“虽然知道的不很清楚,我大概也能猜出来。记得如果有事,直接给我姐打电话。”
大头讲这话的意思,想表达的是,如果没钱维持生活就找我姐帮忙。可是,他同样没表达清楚。
他自己摸摸脑袋,算了,希望自己媳妇能明白就好,不解释了。
这些话,让大头媳妇摸不着头脑,就想详细问问到底怎么了。
可是,大头开始显出来平时的那种不耐烦:
“怎么了,怎么了!能怎么了?问问问,没完没了的,睡觉吧!”
今天早晨,大头很早起床,专门做了早餐,才温柔地叫自己老婆和孩子起床。
这完全让媳妇没想到,结婚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
这些不同寻常的举动,让大头媳妇有些担心,她反而更适应那个什么都不干的大头。
她又试着问大头,但得到的答复还是不耐烦,也只能无奈地叹口气,不再追问。但内心却一直都是忐忑不安,总感觉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在广东工厂门口制造车祸的事情,大头从来都没跟媳妇讲过。
还专门嘱咐过李周和李太,让他们千万别告诉自己媳妇,他怕媳妇担心。
一直都没讲过,现在投案,大头也就没讲,他不知道该怎么讲。
临出门时,大头深深地看了看还在低头吃饭的娘俩,没再讲什么。
带着对娘俩的不舍以及愧疚之情,大头很早就来到公司。
他把所有事情都做了详细安排,而且都是考虑长远的决定。
他知道,将来自己进去了,姐姐、姐夫不会对他的公司不闻不问。
大头很清楚,即使自己不跟他们交代,姐姐、姐夫也会伸手帮忙。
更不会看着自己的老婆孩子没饭吃。
他不想事先再跟姐姐、姐夫沟通,这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不能连累他们。
另外,如果让他们受到牵连,自己老婆还有谁照顾?
想明白这些逻辑后,大头内心是平静的,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一切。
大概十点钟多一点,昨晚约好的四人就来到了公司。
大头事先就报了案,并跟警局人员约定好,今天十点半收网,包括他自己。
警务人员已经事先安排便衣蹲守,随时准备抓人。
四人并没感觉到什么异样,来到大头办公室,小个花臂男就问:
“怎么样,老板?我们可是按时来的,您看是否可以把钱给我们了?”
大头平静地说:
“约定的十点半一定给你们,现在财务已经去银行取现金。你们再等等,稍安勿躁,借据带来了吧?”
小个花臂男拿出借据,放到了大头办公桌上。
大头知道,这就是他们放高利贷的证据了,他看了一眼老王,指指证据说:
“老王,你来确认一下,是否有问题?”
老王略显猥琐地走过来,拿起借据辨别完,又交给大头:“应该没错!”
老王和眼前三个花臂男,既是高利贷当事人,又是地下赌场的常客。
大头告诉警察,通过这四人,可以找到很多地下赌场。
他希望,不论地下赌场还是高利贷,警察都能一锅端。
这样,他大头即使被判刑,也不会有后顾之忧。
否则,他担心自己进去了,这些人恐怕会祸害自己老婆孩子。
他在自己办公室的抽屉里,留了一封信,是给姐姐、姐夫的。
希望他们帮忙照看公司和自己的老婆孩子。
信里只字未提车祸的事情,他担心这信会被警察看到,牵连姐姐、姐夫。
十点半钟,警察走进了大头办公室,给几人都戴上手铐。
除了大头,其他四人都惊恐万分,都没想到,钱不但没拿到,竟然还是这样的结局。
四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大头,这时的大头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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