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放轻脚步,靠近了门,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因为一个戏子,保成已经与朕心生龃龉,他居然破坏了我们父子之情,勾的保成成日里不务正业,实在是罪该万死。”
很快胤禔就听到了三德子公公的声音。
“皇上息怒,太子殿下只是一时糊涂。假以时日,他一定会醒悟过来的。太子殿下对皇上的孺慕之情,奴才都看在眼里呢,殿下绝不会因为一个戏子就对皇上心生不满。”
“你不要再替他说话了,他如今心里想的是什么,朕还不知道吗?”
康熙帝的声音沉了下来。
“这个戏子,朕必杀无疑。”
三德子见劝不动了,只能顺着康熙帝的话说道:“皇上,您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呀,殿下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胤禔不知道胤礽又为了这戏子搞出。了什么幺蛾子,竟惹的康熙帝如此愤怒,但他知道自己这赈灾是不是不用去了。
这胤礽也是糊涂至极,明明费尽心思立了个功,却因为一个戏子与皇阿玛闹到这般地步。
这世上美丽的男子和美丽的女子多极了,只要当上了皇位,想宠爱谁便宠爱谁,左右都是一句话的事儿,那时候谁又敢管呢?
就好像他自己吧,虽然他惦记着老四府中那个庶福晋。但是女人对他来说是负累的时候,他又会收起他那颗倾慕好颜色的心。
听着三德子公公已经要出来了,他连忙往后退了一大截。
等到三德子公公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胤禔仿佛刚从外头赶来。
胤禔跟三德子打了招呼,然后进去同康熙帝说了些不痛不痒的事情便离开了。
回到府中,他迅速召集他的人商议此事。
纳兰明珠道:“郡王,您就算是听到了皇上对太子殿下不满,也应当把赈灾的事情接下来呀,这要是做好了,可是大功一件呢。”
胤禔淡淡道:“赈灾乃是与天斗,这里头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焉知这件事会成为我的功劳,还是会成为我的过失?”
纳兰明珠见胤禔这样说,便也不再劝他了。
“皇阿玛对胤礽不满,这件事我们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胤禔在回来的路上,心中便已经有了隐约的想法。
去年,索额图骑马逾制,被康熙帝呵斥。
这件事儿,胤禔还记着呢。
“去年,胤礽在德州生病的时候,皇阿玛叫索额图去侍疾,索额图行至中门才下马,叫皇阿玛好一阵发怒。”
“之前,皇阿玛想动索额图,应该很久了,索额图和胤礽关系素来亲厚,我们在索额图身上下功夫,或许是一条不错的路。”
纳兰明珠道:“这件事我们是可以好好利用,但是我们不能亲自出马。”
“此事事关重大,我们也不能随意找一个人就去告发他。”
胤禔和纳兰明珠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高士奇!”
高士奇本就是纳兰明珠推荐给康熙帝的人才,深得康熙帝宠爱。
虽然他一开始与索额图走得很近,但索额图不过是把他当成奴才看罢了。
高士奇少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虽有康熙帝的宠爱,但心中却很苦。
可索额图动不动对他破口大骂,辱骂他的爹娘妻子。
后来,他私下里投靠了纳兰明珠。
只是纳兰明珠被索额图参劾到革职,至今也再没得到康熙帝的重用,但高士奇却通过纳兰明珠成为了胤禔的人。
明面上他是索额图的人,实际上他是索额图的仇人。
让他去揭发索额图,他只怕是一万个愿意。
当然,纳兰明珠推荐高士奇也有私心,他当年输给索额图,高士奇也出了一份力。
如今,让高士奇将这些东西还给索额图,有什么不好?
而且,高士奇这两年身子很差,高士奇总觉得,自己是要死了。
能死前咬索额图一口,也是死得其所。
纳兰明珠很快就将高士奇请来了。
高士奇听了胤禔的诉求后,表示自己愿意做这件事儿。
直郡王一党很快就确定了这件事,只等着一触即发,一口将胤礽拉下马了。
-----------------
如今汪佳静华开的和顺茶坊中,来往的人愈发多了,每日听到的消息也多。
她敏锐的察觉到京中的灾民似乎越来越多了,都是从山东那边来的。
春天并没有给这些百姓希望,而是给了他们更多的绝望。
外祖母乃是山东人士,听到这些消息,愁苦的茶饭不思,一下子病倒了。
静华连忙去请了温虚末过来,温虚末给她检查了一番说道:“老人家年纪本来就大了,身子骨弱一些,又听到了如此噩耗,心中忧思成疾,只能慢慢养着。”
静华叹了口气,常海也跟着叹了口气。
“爹,我想为山东的百姓做点什么。”
常海年轻的时候走的地方要多一些,也见过闹灾的地方。
“饥人磨榆皮为面,屑柳皮为粥,食屋草,啖积尸,其尤惨者,复大疫,十室九户闭。”
他面色凝重的说出了他曾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