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斐然这番话说得光明正大,有理有据,众人心中的天平不由得向她这一方倾斜,连吴嘉言的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杨落袖真的怕了。
她怕嘉贵妃真的去找苏斐然写的诗,她怕跪在佛堂三天三夜,错过股东大会——她苦苦训犬半个月,就是为了在股东大会上一鸣惊人,怎么能因小失大、捡了芝麻丢西瓜!
但是,但是!
她那天明明看到,有女人在菱花苑与域外客攀谈!
虽然离得远,她没看清那人的脸庞,但这宫中会舶来话的女子,除了苏斐然还能有谁!
她打心底里想扳倒苏斐然,想让这个夺她宠幸、代她站在焦点上的人就此消失。但她入宫至今仍未侍寝,她不敢拿出头的机会作为赌注。
说不定在股东大会上,圣上看到她和帽儿的绝佳表演,就对她心动了呢?
因为苏斐然而错过圣上的眷顾,不值。
但是她忘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从一开始,她就是被握在别人手里的剑。剑锋如果不对准苏斐然,就会对准她自己。
就算她想退缩,也会被人推搡到最前面。
“我......可能是搞错......”
“奴婢有句话,或许有关此事,不知当不当讲。”
一道声音截断了杨落袖的低语,众人抬头看去,说出此话的竟是烁妃的贴身侍婢心叶。
吴嘉言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心叶走上前,向嫔妃们行礼,然后对着杨落袖微微一笑,“奴婢原先还不确定,但方才见杨采女说得如此确凿,奴婢心中的猜测也真切了几分。”
“什么?”
“那天奴婢办事经过菱花苑,正巧看到杨采女也路过那里。原本奴婢并没有在意,想着主子们随便散散心、四处走走也属正常,但今日杨采女言之凿凿,奴婢心想,或许采女是在那里发现了什么,才说得字字恳切。”
此言一出,杨落袖腿脚都软了。她身子一歪,扶着椅子才重新站直。
那天心叶竟然也在场?!
“菱花苑景致一般,你去那里做什么?”吴嘉言皱了皱眉,没想到杨落袖竟然还有事情瞒着她。
杨落袖硬着头皮答道:“菱花苑宽敞,帽儿跑得开,我便带它去那里玩耍。”
“这么一说,接触过域外客的,反而是你咯?”苏斐然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不、不是的!”杨落袖急忙否认,“我只在菱花苑外围的空地上逗留了一会儿,并未接近域外客居住的内苑!这张纸片也是帽儿从空地附近叼过来的!”
苏斐然突然觉得事情不对劲:“那你又怎么能光凭一张纸片,就来指认我呢?”
“我、我......”
杨落袖畏缩地看了一眼嘉贵妃,又看了一眼苏斐然。这种状况下,她也没法继续隐瞒了。
“我远远地看到,内苑凉亭......”杨落袖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好像快哭出来了,“内苑凉亭,有女人在和域外客说话。”
“我没看清她的样貌,但宫中能与域外客说话的,只有......”
她虽然没说出是谁,但每个人心里都有答案。
“杨采女,你说得可都是真的?”
吴嘉言眼神冰冷,杨落袖重新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好像她是正在受审的犯人。
“妾身......”杨落袖深吸一口气,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不敢作假。”
事到如今,杨落袖若非破罐破摔、栽赃于苏斐然,她就没必要说谎。
众人看向苏斐然,却见到她也满脸茫然,便知此事疑窦重重。
“我没去过菱花苑,”苏斐然淡然地澄清,“如若玉销和循音的证词不作数,娴妃娘娘可为我作证。”
林岫青连忙帮衬道:“自打琉容华沉迷绘画,便很少出门走动。如若出门,也会提前派人告知本宫。本宫可以替琉容华证明,她的确没去过菱花苑。”
苏斐然每次都让人告诉林岫青她的去向,是因为林岫青喜欢追着她喂饭,没想到她的贪食之举竟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二打一,杨落袖输得一败涂地。
她的脸瞬间惨白,原来那日在菱花苑的人真的不是苏斐然。
她已经来不及想那个出现在菱花苑的女子到底是谁,嘉贵妃已经降下了对她的惩罚:
“杨采女捕风捉影、编造谣言之事属实,罚入千灯佛堂诵经三天三夜,期限未满不得出。”
“......”
杨落袖无力地瘫倒在地。
“请嘉贵妃高抬贵手,饶恕妾身......”杨落袖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她垂死挣扎道,“妾身只是怕琉容华误入歧途,一时心急,才误了判断......贵妃怎么罚我都可以,但求明晚能放我出来,我有节目想献给圣上......”
“节目?你还好意思说?”吴嘉言一挑眉,“若不是你引帽儿去菱花苑,怎么会生出这么多事端?帽儿是祸首,本宫处置了你,自然也要处置它!”
杨落袖双目空洞,心如死灰。
这半个月以来,她与帽儿心意相通,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