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请太后娘娘安,请皇后娘娘安,请端淑公主,令妃娘娘安。”
如懿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耳内出现了幻觉,怎会在这个时候听见她最讨厌的一个声音。
进忠的声音。
他的出现,往往伴随着另一件事。
皇上的口谕或者圣旨。
难道……
皇上后悔了?知道他错了?
如懿垂下头,看向自己被烫的红的发亮的手,心底只觉得真便宜了恒娖。
不。
如懿眼睛飞快的眨了起来。
她还没打算原谅皇上,所以就算进忠怎么为皇上说话,她也不会服软的。
除非……
除非皇上让恒娖和她道歉,再将六宫之权交还给她。
她才能勉强给皇上几分笑脸。
这是如懿的坚持,亦是一次新的服从性训练。
皇上怕是忘记了这后宫该是谁当家作主了!
“皇上说端淑公主长途跋涉而归,莫要被不相干的气坏了身子。”进忠一字一句,粉碎了如懿的得意,又躬声道:“另外,皇上口谕:请太后娘娘多费点心,教导令妃娘娘学习六宫协理事务。”
一时间,暖阁极为安静。
魏嬿婉全然愣住了。
皇上的意思是……
太后比她想的更快,招手让她过去:“好孩子,哀家本想着你无皇子傍身,身世不显,怕旁人针对你,便一直不敢放权给你,没想到皇帝倒想了个不错的主意来。”
她温和的笑着:“先跟哀家学个两三年,哀家也能放手给你了。”
太后早知道魏嬿婉非池中物,却没有想到会腾飞的这么快。
学习协理六宫,这六个字已经将魏嬿婉往上走的道路打开。
魏嬿婉亦回过神来,恭敬行礼:“有劳太后娘娘费心了。”
太后“哈哈”笑了两声,“不费心不费心。”
她看着皇帝的后宫是真愁的慌。
从上到下,竟一个能拿的出手的妃嫔都没有,要么蠢笨,要么冲动,更别说领头的这个还这么不堪了。
太后原先是真的担心自己这活怕是要一溜做到死。
唉!
太后的两个女儿都在身旁,她只想每日抽抽水烟,打打叶子牌,过过舒坦的日子,而不是每天早早起来看她们吵来吵去!
幸好,皇上还记得她年纪大了,总算推了个人手上来,还是她喜欢的魏嬿婉。
太后只觉得盼头终于来了,她再坚持几年,就可以舒舒服服过日子了!
如懿眼看着她们说得热闹,只觉得气不顺。
她还活着呢!
皇上怎么敢越过她给魏嬿婉这么大的一个好处?
如懿用完好的手撑地起来,环视了在场众人一圈,好像在冷嗤她们虚假的繁荣。
她还在,魏嬿婉怎么配?!
倒不是说如懿勤勉,她自私又小气,并不许属于她的东西流落在外。
更不允许落在魏嬿婉的手上。
如懿昂着脑袋往外走:“本宫要见皇上。”
去好好教一教皇上何为尊卑。
“皇后娘娘。”进忠却挡住了如懿的去路,“奴才的话,还没说完呢。”
如懿冷眼看他。
不管进忠说什么,养心殿她去定了!
“皇上说皇后娘娘啊。”进忠的狐狸眼中漏出了点点不屑,“禁足三月反省。”
“本宫没错。”如懿瘦弱的身姿宛如根棍子笔直的挺立着,“皇上判的,本宫不听。”
瞧瞧!
进忠想着,皇上是不是有些受虐倾向?
前有李玉屡次逾矩,后有如懿这个刺头之王,还封了她为皇后,这不是给她自己找不痛快吗?
唉。
天威难测。
他却要让口谕落地执行,也是难。
毕竟现在如懿还在慈宁宫,不能像前几次那样直接封了翊坤宫了事。
进忠还在想着办法,这边如懿还怕戳人不够疼,竟还看向了恒娖,“端淑公主,请。”
她故意翘着自己受伤的手。
如懿的手本就粗短又肉乎,再添上被烫伤的肿起,更显得她的几根手指好似硬塞进护甲之中一般。
半分体面都没有。
如懿却不觉得,她只尽力展现自己的伤,并且期盼看见恒娖的慌乱。
她希望恒娖明白,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太后厉喝道:“皇后!”
敢在她的面前为难恒娖,如懿是疯魔了吗?!
如懿早已忘却了自己来的目的是讨好太后,是和恒娖示好,她只知道她的手很痛,容佩也很狼狈。
她惯常爱将这些错漏甩去旁人身上,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恒娖和魏嬿婉。
还有昏庸的太后!
她站在原地,眼眸之中皆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傲然——
太后冷笑道:“皇后好威风,这是哀家的慈宁宫!”
她是明白了。
皇上提了如懿当皇后,不只是自虐,也是虐她!
太后气的心慌,高声道:“福珈,带几个嬷嬷将皇后给哀家请回翊坤宫!”
她本还打算给如懿几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