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如懿的脸上如同开了染坊般精彩的要命。
她一改一直以来的淡然表情,五官绞在一起,还控制不住的按住了胸口,好似心痛的快要无法呼吸。
“皇上,凌云彻忠心耿耿——”
“朕,如果再听你说一遍凌云彻忠心耿耿,就让人剖开他的胸膛,挖出心脏来。”皇上残忍道:“来看看这所谓的忠心耿耿究竟是为朕,还是为你皇贵妃!”
海兰死死的扯住如懿的胳膊,哀求的摇头。
姐姐,别说了。
姐姐,别再为凌云彻说话,不能再说。
她们能这般全身而退已是大幸,绝不能再节外生枝。
可还需要如懿说话吗?
她痛苦的颤抖,厚实鲜艳的唇因为着伤心抿成了一条直线,泪水亦一路滴落。
这般明显的伤心,还需要言语的佐证吗?!
“心痛了?”皇上大笑道:“皇贵妃,朕告诉你,这还没够!”
魏嬿婉倒吸一口气。
她亲眼看着皇上原本的黑气和海兰传递过来的黑气快速的混在了一起,宛若暴风一般在他身上旋转了起来。
而她搀扶着的手反握过来的力气亦大的惊人,且冰冷的皆是冷汗。
很痛苦。
可皇上的笑容愈发的畅快,他好似踩着这疯狂叠加上来的痛苦而狂笑,“皇贵妃,朕会许你皇后之位!三日后,凌云彻阉割之时,便是你册封的吉时!朕,是不是很疼你?”
他的笑容慑人极了,“你与他情分非比寻常,人生最重大的事情当然该同时进行,对不对?”
疯了。
如懿顾不上自己的伤心和痛楚了。
皇上是疯了吧?!
她盼了那么久的皇后册封,怎么可以这般简陋和,和——
“不会有什么封后大典,什么都不会有。”皇上扶着魏嬿婉的手往外走,“只有朕陪你聆听凌云彻的惨叫, 是不是很美好?”
三天。
是给皇上自己喘息的时间。
才踏出翊坤宫的大门,皇上便撑不住的往前一栽,若不是进忠眼疾手快的搀扶了一把,连带着魏嬿婉也要被皇上带倒!
“走!”
皇上撑着最后的力气上了驾辇,便再也撑不住的瘫在了椅背之上。
魏嬿婉肯定要跟去,惢心和赵九霄帮了她,不可能这般就完事了,她必定要为他们讨来皇恩。
但皇上现如今虚弱极了,怕是还需要些时间——
魏嬿婉得呆在养心殿净化黑气,一时半会回不去永寿宫,进忠得将凌云彻丢去净身所,还要准备三日后的事情,脱不开手来,未必不会被人趁机钻空子。
“嬿婉你去。”白蕊姬站在翊坤宫的门口,“此地有我!”
她气势恢宏,鞭子在手,漂亮的眼睛杀气腾腾,手掌一挥,便招呼赵九霄和惢心离开,“本宫就在这里守着,看谁敢踏出去一步!”
还真别说,如懿能欺负任何人,却不敢对白蕊姬怎么样。
她对她,有种天然的恐惧感,让如懿悻悻然的背过了身。
海兰巴不得这样。
惢心的背叛固然令人伤心,但以后还有收拾她的机会。
如果姐姐出去了,保不齐又要为凌云彻说话,这才是无法挽回的。
“姐姐。”海兰伸手想去搀扶她,“您马上就是皇后了,该高兴点。”
如懿不动声色的躲过了她的手,闷声不吭的往寝殿走去。
好臭!
出来闻过新鲜空气,便更觉得被炭盆烘着的殿内臊臭难闻。
如懿马上就退了出来,又掉头往偏殿去。
“姐姐。”海兰一点不觉得自己热脸贴冷屁股多么的难看。
姐姐生气,不愿她碰,她就不碰。
横竖,姐姐出不去,她也出不去的。
只是如懿才在偏殿里坐了一会,便又生了事端,她嘟着唇,目光若有若无的盯着眼前的桌布,“你去养心殿,替凌云彻求求情。”
海兰幸福的笑容忽然就碎了。
“姐姐,若没有凌云彻的事情推一把,您最后的这一步不知要等多久才能迈过。”她苦口婆心地劝道:“虽说皇上的行为令人恶心,可只要姐姐坐上了中宫之位,还怕不能和皇上重修旧好吗?”
“……”如懿不满道:“皇上对本宫真情实意,皇后之位于本宫来说不过易如反掌,只是本宫不愿用那些卑贱的手法罢了。”
海兰迷茫了。
今日,是个人都能看出皇上脸上那藏不住的厌恶,姐姐怎么还这么笃定皇上爱她?
但她更不愿意说让如懿不高兴的话,便顺着如懿道:“是的,皇上最爱姐姐,若不是魏嬿婉挑拨,今日也不会闹得这般难看,还有那惢心,她怎么会突然倒戈?”
海兰尽量找着话题,想将如懿的注意力从凌云彻身上挪开。
“惢心……”如懿深深叹气,“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惢心了。”
她盯着眼前跳跃的烛光,嘴唇往下撇,露出了一副苦相,“困境才能磨砺人,她日日安逸,早就没了之前的傲骨,被人收买了也不奇怪。”
只是她有点不明白。
为什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