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颖贵人和恪贵人被另样的禁了足。
但这件事并未在宫内掀起什么风浪。
毕竟除了她们自己得意之外,余下的都只当她们是普通贵人。
咸福宫又在最偏的地方,简直和丢入冷宫没什么两样了。
不提她们,且说皇上终于还是降下了圣旨,准了永珹的婚事,并令礼部筹备起来。
一时,嘉妃又春风得意了起来,连带着她强留下的那个富贵儿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日日抱进抱出。
如懿这才发现启祥宫中还有一只狗。
若按照普通母亲的想法,既知道璟兕怕狗,定是禀报皇上,将这个狗一并赶了出去。
可如懿的想法却与寻常人不同。
她觉得没事。
她几次减了璟兕的药量,都有惊无险的过去了,甚至不用去请江与彬。
如懿便怀疑是不是璟兕日日服用的药汁才导致了她身子孱弱。
越想,她便越肯定自己的想法, 便总是偷偷将江与彬送来的药倒掉,并在心底美化自己的行为——
这是为璟兕能够和常人一样健康做的尝试。
璟兕还是个孩子,能不喝自然是不愿喝的。
不过如懿也怕出事,便索性将璟兕关在了翊坤宫之中,不怎么带出门去,倒也相安无事过了一个冬天。
待到了春天,忻嫔肚子愈发的大了,太医诊断亦说胎象稳固,但需常常出门活动,以免胎大难产。
忻嫔听了,便经常扶着宫女出门去。
这一日,便恰好和嘉妃迎面撞了个正着。
嘉妃是追着富贵儿来着,忻嫔哪见过这样横冲直撞还爱狂吠的狗,一时惊得连连退后。
也算巧合,正逢如懿和海兰转弯过来,几人便在宫道上碰了上。
如懿本想现出自己的温暖,但真面对狂吠的富贵儿时,她也发怵,只先命了容佩上前驱赶。
容佩不怕人,可面对呲牙的恶犬却也不敢往前。
谁知道这什么富贵儿有没有病,她也惜命呐。
所幸,随后而来的丽心捡起了富贵儿的狗绳递嘉妃,也止住了它的狂吠,容佩才敢往前迈出几步,挡在几个主子面前,义正辞严道:“嘉妃娘娘,牵好你的狗。”
金玉妍嗤笑了一声。
多年斗争,她一眼就看出了容佩的怂,便故意抬起手,将狗绳举得更高,再缓缓一根一根手指的松开。
竟是打算在这里放狗!
这个举动,吓得容佩额头都飙上了一层薄汗,连声道:“嘉妃娘娘看清楚了,忻嫔娘娘可怀着身孕,绝不能出什么岔子。”
忻嫔看了她一眼,心头却多了几分不快。
她本只是和嘉妃偶然撞上,虽被吓了一跳,但嘉妃亦不曾说针对她的话语,也很快拉住了狗绳,若不是这几人迎了上来,她早就退去了旁边,怎么这个宫女随口说说,竟变成嘉妃为难她了?
忻嫔进宫之时正好是金玉妍焦头烂额之际,分不出什么精力来害她,且忻嫔很少出门,也从未和金玉妍迎面碰上过,所以自然也不了解她的性子。
起码——
金玉妍的确是看忻嫔不太顺眼的。
这不,她冷笑开了口,“不就是怀孕吗?好像谁不曾有过这时候一样,能怀不是本事,能生下来才是。”
说着,她便干脆松了狗绳,又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下接了住,还只用一根手指勾着,“又或者生了下来,也是和五公主一样无用的,连声狗叫都受不住,也是没趣。”
“嘉妃!”海兰有些受不住的往前迈出一步,还不等她说什么,容佩便抢先一步,上去就给了金玉妍一个大嘴巴子!
“啪!”
这一声,响彻云霄。
金玉妍抚着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尚不可信,“你敢打本宫?!”
她也是个泼辣的,当即挽了袖子要上去拼命。
可容佩宛若一个骄傲的斗鸡一般,“记住了打,才记得住教训!”
忻嫔顾不得想其他了,只觉得震惊。
一个宫女当面抽妃子的巴掌,竟无人觉得不对吗?
而且瞧着皇贵妃淡然自若的模样,显然已经习惯了。
太恐怖了。
忻嫔默默往旁边迈出了几步,脱离了这几人的范围。
金玉妍往前冲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就在容佩等人以为她害怕了,准备挺一挺胸膛,再说什么话时,却看见她慢吞吞的将左手捏着的狗绳往前拖。
“汪!汪汪汪!”
有了主人的指令,富贵儿比之前更大声的叫唤了起来,而且——
嘉妃用小拇指勾着的狗绳,怎么看怎么觉得随时会挣脱下来。
容佩脸色一白,又不愿在此时露了怯,便壮着胆子道:“嘉妃娘娘你诅咒五公主,皇上不会饶恕你的,你就不怕皇上的雷霆之怒牵扯到四阿哥八阿哥吗?”
金玉妍脸色一变。
容佩这话还是掐住了她的命门,她只能悻悻的将狗绳握回手心,冷呵道:“走!”
这一巴掌,她记住了。
永琪夺走了永珹的荣耀,她对付不了白蕊姬和魏嬿婉,还对付不了如懿和海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