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魏嬿婉与和敬公主,余下的都被福珈一一请了出去。
皇上本来也只是出来转一转散心,如今也顺势回九州清晏去了。
颖贵人与如懿同行往回走。
如懿在心中挑选着合适的话语,想要和这位巴林的小公主表示友好,可想来想去,对她最大的印象也就是她说了几遍的“父王待我极好”,余下的便没了。
所以,她只能斟酌着开口道:“她们说话直接,颖贵人莫要当了真,巴林王待你好不好,你最是清楚不过了,也不必被她们影响。”
颖贵人笑了笑,只是这笑容不如一开始那般明媚了,“多谢皇贵妃关心,嫔妾知道的,若不是娘娘您举荐嫔妾和恪贵人,还不知道被哪个狐媚子抢去了机会呢!”
她顿了顿,又厌恶道:“只是不知道为何她们都会对令妃那般的好,嫔妾看见她时,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如懿听了这话,层层叠叠的眼皮子便随着她的喜悦连续在眨动着,“你还没有见过恪贵人吧?她与你一样都是蒙古人,也很讨厌令妃。”
颖贵人却追问着:“皇贵妃娘娘您呢?”
如懿被她问住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和魏嬿婉关系不好,但从未有人这么直接的问她的态度。
就算她在心里翻滚了无数遍的讨厌,可要亲口当着才见面不久的颖贵人说出来,她又有些不愿意。
可颖贵人明显不愿让她这么轻易逃脱:“娘娘,您最是直爽不过,为何这时候却不肯说了呢?”
直爽。
是颖贵人和恪贵人的共同点。
有这个特点的,最不喜欢弯弯绕绕许多的人。
再想想簇拥在魏嬿婉身边的那些人,如懿抿了抿唇,矜持的点了点头,“嗯。”
她觉得这般已经足够,可颖贵人却依旧看着她,好像她不说出来就不肯罢休一般。
如懿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开口道:“本宫和你们一样,都很,很讨厌魏嬿婉。”
说出了这句话,她便就顺畅了许多,絮絮叨叨又说起了魏嬿婉有多么讨厌。
颖贵人本就喜欢背后说人,一拍即合,竟跟着去了天地一家春,又去寻了恪贵人和愉嫔坐在一起,愉快的说起了魏嬿婉的坏话。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漏成筛子一样的天地一家春,魏嬿婉很快便就得知了她们说什么。
无能之人才会在后面蛐蛐别人。
魏嬿婉不在意这无关痛痒之事,而且——
她也乐于看着颖贵人和恪贵人自以为是的蹦跶。
毕竟,打脸总不会晚来。
很快,便入了秋,到了木兰秋狝的日子。
众妃嫔送皇上出发,除了如懿和愉嫔之外,其余的脸上都带着些藏不住的笑容。
皇上瞅着,总觉得这些妃子好像很高兴他出行。
路行过半,皇上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不爽,干脆命队伍停了下来,又招进忠过来,“进忠啊,你回京去,偷偷将令妃带出来。”
皇上小声道:“别让皇额娘和璟瑟知道,悄悄的啊。”
他决定反悔,又不想被太后和女儿说嘴,便干脆取了个自以为最好的办法。
本也蔫哒哒的进忠骤然抬起了头,又赶紧掩饰般的垂下了眼睛,“奴才一来一去费时,又怕皇上用人不趁手,不如让进保去吧。”
“进保老实,万一被抓住了尾巴实在丢人。”皇上叮嘱道:“你就让令妃称病,偷偷带出圆明园就好,快去快回。”
想起他在木兰围场只能看着这两个英姿勃勃不懂情趣的颖贵人和恪贵人,皇上就脑仁儿痛。
他其实更喜欢年长一些的。
对她们带着孩子气的爽朗实在是兴趣缺缺,便连连摆手道:“会骑马就骑马,不会就让辆马车跟着你,总之尽快!”
进忠小时候家里没钱,也不是满族人,后来又进了宫,是不会骑马的。
但有一说一,他很聪明,又亲眼看过皇上教魏嬿婉骑马。
最最要紧的是——
他盼着见她。
这一来一回,他都可以堂而皇之的与他的令主儿待在一起。
这便足够让他拼了。
且能被挑进皇上队伍的马匹都是温顺的好马!
进忠稍稍适应了下,就愈发熟练,便一甩鞭子朝着京城去了。
而此时,圆明园里的魏嬿婉送完皇上,先去陪太后坐了坐,又绕路去找白蕊姬蹭了晚饭,才在夕阳西下时,慢腾腾的回到了绾春轩。
秋夜凉爽,院里摆下了躺椅和茶几,春蝉和澜翠陪着魏嬿婉坐在大树下,指挥着王蟾拿着根杆子打树上的野果。
那树颇高,王蟾仰着头往后退,往后退,突然撞上了硬邦邦的身体。
他狐疑地转头一看,便是一个哆嗦,“进忠公公?”
身子一哆嗦,杆子也一哆嗦,顺便拍了个野果下来。
进忠抬手接了住,白了王蟾一眼,“稳重点,别一惊一乍的,小爷又不是鬼。”
可等他看向树下主仆傻呆呆的模样,也只能叹了口气上前行礼:“请令主儿安,令主儿金安。”
如今天还亮着,进忠也规矩的保持着和魏嬿婉的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