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却不怎么喜欢三宝说的,“本宫和皇上之间何须用这些歪门邪道?”
她尤其不喜欢最后那几个字。
难道她不讨好皇上,翊坤宫就活不下去了不成?
三宝撇了撇嘴。
感情琢磨将五公主丢进永寿宫就不是歪门邪道了?
不过此时这话不能说,他只能换句话:“头半年公主都养在屋内,想来不会出什么事,要不还是缓一缓?”
进忠公公对他的要求只有一个。
翊坤宫只要出现对永寿宫使坏的苗头,便尽力灭杀。
若不能,再去寻他。
总之,翊坤宫自己做妖可以,拉扯永寿宫却是绝对不行的事情!
比起不食人间烟火的如懿,海兰却清楚的知道三宝说的没错。
先前如懿有孕,内务府不曾继续苛待下去是怕龙胎有损,但现在公主出生了,想来秦立那个狗东西一定会故态复萌。
于是,她也劝道:“令妃刚就在外面,也知道五公主身体有恙,此时的确不是命她抚养五公主的好时机。”
如懿好像被说动了,勉为其难道:“好吧。”
这里正说着话,却听见外面隐约还有些说话的声音。
容佩进来请示,“娘娘,接生嬷嬷们还候在外面等着领赏呢。”
按理,该赏协助嬷嬷们每人三十两白银,领头的田嬷嬷功劳最大,该赏翻倍。
这还是生产十二阿哥时赏赐的数量,怎么也不该少于这个数。
而田嬷嬷等着这次银子有急用,所以更是期盼着。
可等了又等,好不容易等着了容佩走了出来,却听见她冷冰冰道:“各位太医、嬷嬷们接生有功,公主出生本该好好赏赐,可适逢舒……”
容佩想起皇上的命令,赶紧改口道:“南方正在闹水患,这次赏赐减半,为公主祈福。”
田嬷嬷傻在了当场,还是被旁的嬷嬷扯了一下才记得磕头行礼。
可是,她却怎么想也想不通。
皇贵妃又不是皇后,她们也只是在宫里靠着手艺吃饭的奴婢,怎么就要因为水患这等大事扣赏钱了?还是说,治理水患就差他们这几百两银子?
若因为公主心症的缘故,她就更想不通了。
连太医都说这属于胎中带来的,也是皇贵妃执意怀孕导致的后果,又关她们什么事?
于是,田嬷嬷便请了容佩到旁边说话,并哀求道:“容姑姑,奴婢们和你们不同,只靠着这点赏银度日,可否请您进去替奴婢们求求情?”
容佩一副公事公办正直无比的表情,“奴婢是按照娘娘吩咐办事,田嬷嬷不必再求,还有下一次呢。”
田嬷嬷哑了声。
宫内现在一个怀孕的都没有,谁知道下一次是哪一回?
她只能再求道:“奴婢本不愿过来麻烦容姑姑,实在是家中女儿病重,等着银子去寻医生。”
容佩奇怪道,“田嬷嬷,你的女儿和翊坤宫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之前得了那么多赏银都用没了?”
田嬷嬷难堪的点了点头,还不等她说什么,却又被容佩打断了话语:“如果是这样,田嬷嬷便节哀吧,许是命该如此。”
什么叫命该如此?
田嬷嬷惊讶极了。
她来求容佩,原本是想着她当初能被如懿看重,全是因为她仗义直言,为姐妹们抱不平!
可为何,现在从她口中说出的,却是这么冷漠的话语?
让一个母亲放弃自己的孩子?
容佩见田嬷嬷站在原地不走,便警告道:“娘娘现在心情很不好,嬷嬷还是早些离开吧。”
田嬷嬷无法,只能失魂落魄的走回了嬷嬷群里,边往外走,边听着她们义愤填膺的话语。
一个说:“我当时是陪着去挖喜坑的,皇贵妃埋进泥土里的金银倒是不吝啬,反而克扣我们的!”
另一个说:“我刚伺候皇贵妃娘娘带上抹额,那上面足足镶嵌了十余个宝石,周围还缝了一圈珍珠,随随便便拿一颗下来就够赏赐我们的了,田嬷嬷你说是不是?”
田嬷嬷忧心忡忡的听着,喃喃道:“说什么也是无用的,五公主有心症,皇贵妃娘娘要怪罪到我们身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唉。”
同行的几个嬷嬷同时叹了一口气。
她们是奴仆,也只敢私下吐槽几句,多的却也不敢了。
因着田嬷嬷要出圆明园,几人便就分散了开来。
田嬷嬷沿着小道慢吞吞地走着,时不时还抹一把眼泪,“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
“田嬷嬷。”
忽然,旁边的花丛间传来了轻柔的声音。
田嬷嬷转头一看,赶紧擦干了眼泪行礼道:“令妃娘娘。”
魏嬿婉温声道:“远远看见你边哭边走,便走过来问问你,可是为着你在乡间的女儿?”
此话一出,田嬷嬷惊讶极了,“娘娘怎么……”
但看着魏嬿婉平静的双眸,她也知道骗不得,便苦笑道:“娘娘厉害,竟知道这么清楚。”
田嬷嬷说着就落下泪来,“奴婢前头的夫君生有怪病,到了三十岁便会凝固血液,痛苦而死,奴婢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