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禾和霍嘉木在晚饭前回来,见饭馆大门紧闭,两人还以为出了啥事,急匆匆敲门。
开门的瞬间,一眼便看见屋里好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宋清禾没见过牛哥他们,印象自然是先入为主,有些担忧地看向宋暖,小声问:
“暖暖,这些人来干啥的?”
两人打小就亲昵,宋暖更是秒懂姐姐的意思,笑道:
“姐,放心,他们都是好人,还帮了我们大忙。”
她将前两天发生的事简短描述,还刻意将语气放轻松,却不曾想第一次被姐姐拍了巴掌。
宋清禾一巴掌打在妹妹屁股,气得眼眶都红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咋就不告诉我,妈都住了两天院,我现在才知道,你真是要急死我。”
姐姐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宋暖害怕了,她连忙上前安慰,好一阵哄,总算将女孩哄高兴。
待缓过情绪后,宋清禾开始心疼妹妹,伸手在宋暖后腰处揉了揉:
“对不起暖暖,姐姐打疼你了没?”
宋暖摇头,挽着姐姐的手撒娇:
“没有,就你那点力气,跟挠痒痒似的,姐,下次我不这样了。”
她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应该打着为姐姐好的旗号,做姐姐不愿意的事。
母亲受伤,身为家中最大的女儿,姐姐肯定是担心的,与其事后才知晓,不如让她参与进来,这样心里肯定好受些。
姐妹俩携手走进厨房,母女三人又说了好一会话,待确认母亲身体无碍后,宋清禾总算放心下来,只是心中对于没有照顾母亲住院这件事依旧盛满愧疚。
女人们在灶前忙活,期间牛哥和他的小弟们帮忙把院子里堆积的干柴都砍成小块,霍嘉木也在帮忙重新做碗盘餐具。
大家丝毫没有做客人的自觉,眼里的容不下一点活,一直忙活到王艾君叫洗手吃饭,这才消停下来。
晚餐无疑是非常丰盛的,一共十二个人的饭菜,直接拼了两张四方桌。
长条的桌上摆满了佳肴,王艾君直接炖了两只鸡,分成两盆,一盆放在牛哥和小弟面前,一盆放在宋暖几个小孩子跟前。
除了小鸡炖蘑菇,还有不少好菜,酸菜炖五花肉,酸菜粉条,地三鲜,蘸酱菜,清炒干豆腐,还有一个小甜菜,拔丝地瓜。
每个菜分量极大,分成两份,分别放在众人面前。
小弟们垂涎欲滴,摩拳擦掌,只差一声令下,就要举起筷子开造。
看着他们一脸馋样,王艾君这个掌勺的人无比开心,大手一挥,直接开席。
“婶子你做的菜真是绝了,咱也算吃遍了南北方的菜,还是咱东北菜最合胃口。”
“对对,这小鸡和我奶炖得一模一样,太好吃了,我能炫三碗饭。”
“还有这酸菜,我在羊城就好这一口,别的地方做不出来婶子这味道。”
听着他们嘴里冒出一个个地名,王艾君也来了打听的兴致:
“瞧你们一个个年纪轻轻,咋去过这么多地方?”
小弟们顿时哑了声,要知道这年头二道贩子可算投机倒把,一般人避之不及,他们也就一时嘴皮子秃噜,实在不想错过婶子这手艺。
饭桌上一时噤了声,有些尴尬,王艾君清了清嗓子:
“没事没事,婶子也不知非要知道,咱们吃饭,再不吃这菜就要凉了。”
正想把这一段略过,牛哥却开了口,他放下碗筷,表情有些郑重:
“婶子,我想你也猜到了,我们就是别人口中的二道贩子,我们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
咱东北虽然大,但发展确实没南方快,每到冬天,粮食猪肉也是短缺,我一开始只是想倒腾一点粮食,后来发现南方有不少好东西,特别是最近两年,羊城沪市新奇玩意多得很,咱北方见都没见过,倒腾过来利润直接就能翻一倍。
你瞧我们身上这衣服,在咱北方看着流里流气,这些可是羊城那边的新款,等潮流传过来,肯定得卖爆。”
即便王艾君有猜想到,对于牛哥的直白,她还是倒吸了口凉气,做个体户对她来说就已经是打破固有观念了,更别说牛哥这二道贩子,这不是投机倒把嘛,要知道,投机倒把可是要接受改造的。
她咽了咽口水,话说得有些艰难:
“婶子不懂你说的那些,婶子只知道,你们干这一行,一定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可别被人抓住了,这一抓可不得了。”
牛哥有想过王艾君知道他们的工作后变脸,甚至已经做好了他和兄弟们直接被赶出去的场景,却没想到,王艾君第一念头竟然是叮嘱他们小心。
牛哥鼻腔有些泛酸,话梗在喉咙里,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是真的感动,宋暖同志是第一个没用有色眼镜看待他们的人,艾君婶子则是第一个明明知道他们的工作,还给了他们温暖的人。
旁边的兄弟们显然也是一样的心情,一时间,饭桌上除了霍嘉木,剩下的小伙子,扒饭的动作都停了,一个个眼眶通红,嘴角颤抖,就差哭出来。
宋暖实在看不下去这煽情的场景,在她的观念,现在的二道贩子,才是最有商业头脑的人,她也见不得这么多男人在她跟前哭,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