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有能力抑或者是有机会化解这种矛盾,即便是要让他付出许多的代价,他也是愿意的。
正这么想着呢,就听到外头有了脚步声,转头看去的时候就见到了一张与自己十分相似的脸庞,只不过她要更加年轻些,当然脸色也要更加惨白些。
“二妹,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这两天不舒服吗?还出门?”
裴子荇是裴家最小的女儿,也是安姨娘病愈之后唯一保住的一个孩子。
经历了那场血崩之后,安姨娘后面又接连怀过三次孕,但每一次都没能保住,大伤元气的同时不说还有大夫诊断了说她不能再有生育。
打击当然大,虽说她已经有了一个裴子添,但以她和裴老帅的那种恩爱,自此后都没孩子,如何能叫她放得下,因此,当她得知自己又怀有孩子的时候,可是想尽了一切办法这才保了裴子荇的出生。
可惜也是因为她母体太过孱弱的缘故,孩子从出生开始身体就不大好,基本上与姜时愿差不多,属于先天不足,需要一直靠金贵的药材吊着命。
所以阖府上下,她得到的疼惜更是超过了裴子添。
可惜,裴子荇这人却不知恩的很,她将自己身体上的不适,全都归结成了姨娘的无能,因此在很多时候,她既享受着这份因为姨娘才有的来自父亲的疼爱,但同时又恨着姨娘不能往上再走一步,让她和哥哥的身份更名正言顺一些。
所以她对安姨娘的感情是矛盾的,对父亲的感情也同样矛盾,既有敬佩也有讨好,唯独在对着自己这个同胞的哥哥还能有几分纯粹,所以开口就说道。
“我听你身边的人说你从城东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吗?可以说出来,我看看有没有主意,帮你也想想?”
裴子荇的身体不好,但却是裴家少有的聪慧。
她一直病着,外出不行,只能是躲在家中博览群书,因此各方面都有所涉猎,只可惜如此广读书的结果并没有让她心胸宽广,而是越发的工于心计。
整日就想着要如何将大房的那群人给赶走,而她和哥哥才能顺理成章的成为裴家最耀眼的子女,能够让世人所记住他们的能力。
裴子添显然没有妹妹的这份野心,所以叹息一声,就把今日在外头遇见了裴子谡和新大嫂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新大嫂你见过她了?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与大哥倒是相配得很,且我瞧着是个进退有度的人,日后有她辅佐大哥,裴家的许多事或许能再上一层楼了。”
裴子荇听着二哥对于大哥和新大嫂的定位,真是有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眼神里满是不屑,随后忍不住的说上一句。
“二哥,你是一点上进的心思都没有吗?就拿着手里的这些铺子田产,你就觉得够了?要知道裴家军才是裴家的根基,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军饷罢了,你以为每年汉王府给裴家供应的又少吗?所以你现在的位置可是随时随地都能够被人取代的,你竟然一点都不居安思危,反而还想着什么劳什子的事情,新大嫂日后能够让裴家更上一层楼,我不知道,但你的单纯,已经透出些蠢来了。”
听到这样的话,裴子添并没有动摇。
他一直以来虽然温和,在心里的主意却很正。
且一直都明白,虽然说父亲和姨娘的感情在先,但既然当初姨娘让父亲娶了裴夫人入门,那么他们才是最名正言顺的,若非自己意外的被姨娘给怀上了,也不至于有后头这些事。
所以他将这一切都归到了自己的身上,每次看着妹妹说这些丧良心的话时,就忍不住的劝慰说到。
“我是蠢,但也比你工于心计好吧,整日里撺掇着姨娘,想要霸占下裴家老宅,想要让大哥大妹和三弟他们出府后再不回来,甚至还想染指裴家军里的一切,我实在是不知你究竟是姓裴还是姓什么?你这样的做法真的能让家族蒸蒸日上吗?”
“蒸蒸日上?简直不要太荒谬,你这么一说,好似大哥带着家族蒸蒸日上就是理所应当,你我兄妹若是能让家族蒸蒸日上,就是肖想不该得的东西了,我就不应该多嘴来看你这一趟,就该让你闷闷不乐的憋死才好。”
她说着说着,心中的郁结就令她又咳嗽了起来。
原本脸色就不好,此刻更是难看的夸张,说着说着还委屈的撒了几滴眼泪,每一次都用这样的招数,但她知道二哥和父亲都最吃她这一套,果不其然,就听二哥裴子添无奈的说了一句。
“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说着这么重的话,这次又想讨要什么东西,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都给你,二妹,我也真心实意地想劝你一句,我们斗不过大哥的,所以还是安心的做好手里的事就算了吧。”
裴子荇要是能三言两语的被他劝说下来,也不至于藏了这么多年的怨气在心中,所以表面上虽然没有再继续开口说裴子谡等人,但是眼神却透着绝不撒手的念头,对着裴子添就说道。
“我想要知道一下这位新大嫂的来历,听闻她是姜家的长女,和我一样也是先天不足,自出生就开始吃着药的,你见到她的时候她病得严重不严重?”
被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