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浮夸啊!”
林琳并排坐在了纪元右手边上,使了个巧劲,轻松就把药膏拧开了,搞得纪元老脸一红,随后林琳拿出棉签比划了一下说道:
“把手伸过来!”
林琳那一瞬间像个温柔的医生姐姐,纪元就像个乖宝宝一样,坐的很端正。
林琳动作很轻,左手轻轻托着纪元的右手,另一只手拿着棉签小心翼翼地把药膏均匀地涂抹在纪元受伤的部位。
月光洒在林琳的侧脸,五官就像一幅精致的剪影,立体又精致。静谧的夜色,周围响起高低错落地蝉鸣,纪元感觉自己在触摸一幅绝世名画。
林琳涂完一遍后,轻轻地吹了吹,冰凉感瞬间镇压了手臂上的疼痛。
林琳紧接着涂了第二遍,棉签轻柔地划过纪元的皮肤,纪元的内心跟着颤了一下。
夜风拂过,吹起林琳的发梢划过纪元的脸颊、鼻子、眼,尘封的心锁链断裂、外壳粉碎,忽然变得不由控制的跳动起来。
“糟糕!我好像喜欢上这个妮子了!”
纪元内心闪回了无数片段,读取了无数记忆,连接了无数情感后,终于弄清了此刻的感受。
即使纪元在学校里宣称林琳是自己女朋友,也并不意味着纪元重生后就要喜欢上漂亮的班花,见色起意和心怀向往是两码事。
喜欢,是一种不由分说的冲动,是一种不受控制的悸动,是一种一瞬间就能心领神会的独特感觉。
总之,纪元醉了,醉在温柔的夜里,撩人的风里,醉在林琳的一切中。
“好啦!大功告成!”
林琳伸了个懒腰,俏皮的模样和学校里高冷的形象完全不同。
“喂!你脸怎么红啦!不会是发烧了吧!”
林琳站起身,半俯下身子,用手背贴到纪元额头上,另一只手背贴到自己额头上,喃喃道:
“没有发烧啊!”
没想到纪元的脸更红了,林琳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于是退后一步说道:
“你别多想哦!本来我是想跟你说谢谢篮球赛帮我挡下那颗篮球,涂药只是碰巧!”
纪元拍拍脸,想要物理降降温,结果脸越来越红了,赶紧否认道:
“嗨!哪里的事!我这个人天生热心肠,当时就算是根电线杆在那,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扑过去!”
林琳轻跺了下脚,不知道从哪涌上来了情绪,把棉签和药膏塞到纪元怀中,不快地说道:
“那你就让电线杆涂药去吧!”
说罢林琳便气呼呼的走了,走到半道才察觉到自己干了一件很傻的事。
“为什么会有点生气?为什么要说气话?”
林琳越想越觉得好尴尬,干脆捂着脸一路小跑回了诊所。
纪元也有点诧异林琳的表现,脑袋发懵的一小会想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画面,甚至想到了自己和林琳推着婴儿车……
“草!怎么跟个纯情小处男似的!”
纪元拍了拍大光头,赶紧清空思绪,整理好散放在台阶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没受伤的左肩背着书包,习惯性地掏出一根烟。
点燃的瞬间,纪元想起了刚才被林琳夺走烟扔了的画面,于是扔到地上,用脚狠狠地碾碎。
“戒烟!谁家好人抽烟啊!”
……
纪元回到家,又有些晚了。父母已经睡了,不变的是依然有一碗面放在纪元的书桌上。
面依旧坨掉了,没办法,谁让自己回家没个正点,想想自己真够让父母为难的,纪元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父母别那么心累了。
纪元找了个叉子,用左手艰难地吃完了面,本来想今天手受伤了,直接休息算了。但是躺在床上后,突然想到些什么,纪元腾地坐了起来,回到书桌上用左手写写画画了一晚上。
还好第二天是周六,要不然纪元肯定要迟到了。
纪元右手尝试性握了握,疼痛减轻了,手指的行动也轻便了许多,心想林琳爷爷果然有点东西。
客厅里,老爹纪国强翻着报纸,哪一页都看几眼,报纸翻来翻去也没看完一篇文章,老妈刘美凤正拿着鸡毛掸子扫尘,不耐烦地说:
“行了,一早上那报纸都翻800遍了,能翻出钱来吗?”
老爹索性把报纸放在一边,端起茶杯吸溜着。
老妈有着这个时代中年妇女的典型特点,内心善良,但是嘴上唠叨个不停:
“当初非要把那个破厂子接下来,现在好了吧,单子接不到,工资发不了,等着机器当废铁卖吧!”
“行了!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厂子的事,不用你操心!”
老爹把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头扭到一边。
纪元在卧室门口听了一阵,想起了一些遥远的回忆。
千禧年以后,老爹和朋友合伙收了一家老旧的国营机械厂,专门生产一些零配件,也组装一些小机器。
趁着加入WTO的东风,机械厂拿到了一些订单,所以那几年厂子的效益还可以,纪元也有充足的零花钱,在小伙伴中是令人羡慕的存在。
随着沿海地区蓬勃的发展,物流效率大幅提高,导致机械厂的竞争力日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