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病倒了?”
“嗯,还没死……有点可惜……没见着他们家挂白幡……”
严府。
躺在院中,严绍庭晒着久违的太阳,无奈的冲着满脸可惜的小舅子陆绎,翻了翻白眼。
陆绎却是嘀咕道:“咱们的人盯着的,是密云那边有消息进了徐家,然后就传出来徐阶病倒,请太医登门的消息。”
说着话,陆绎目光一转,凑到严绍庭面前。
他脸可惜的神色,清楚而又明显。
“料定,是徐璠干的事情被徐阶知道了,就是属实可惜,没能给徐阶直接气嗝屁……”
严绍庭瞅着一脸可惜徐阶没死的小舅子。
徐阶死不死的,不重要。
按照徐渭一次入城说的消息,昌平民壮队里有不少能人异士。
嗯。
就是那种能悄无声息。
将人悄无声息噶掉的法子。
所以。
徐阶现在会不会死掉。
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他现在在知道消息后,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严绍庭开口道:“徐家现在有什么动静?去徐府的太医是怎么说的?”
陆绎叹息一声道:“太医院那边只是说,是急火攻心,所以才会一时激愤昏厥了过去,开了汤药服下静养两日也就好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严绍庭追问了一句。
陆绎回道:“不过徐阶并没有在府静养,而是醒了之后,就带着人坐着马车,出了城。”
严绍庭双眼不由眯起。
看向屋外。
此刻已经夜黑人静。
他幽幽道:“是往密云方向的?”
陆绎点点头:“只徐阶带着马夫,另有六名护卫随从。”
于是。
严绍庭便算了一下密云往返的路程时间。
按照当下刚刚打通积雪路面,加密云和京师的距离。
从现在算起,怎么也得要三天的时间,才能走个来回。
“三天时间?”
“足够了。”
……
“不够!”
“还不够!”
“再快一点!”
京城外,黑夜下去往密云的官道,徐阶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赶车的马夫,只能是应了一声,不曾解释现在的速度已经是的了。
马夫抽动马鞭,在空中重重的抽响。
徐家的六名护卫随从皆是骑着马的,两人在前,四人在后。
护着马车,披星戴月的一路奔向密云。
马车里。
却并非如陆绎所说的,只有徐阶一人。
另外还有在徐阶身边做事多年的幕僚师爷。
只是因为马车是自徐府宅子里直接驶出来的,所以陆绎放在徐府外面的暗哨,并不清楚到底有几个人在马车里而已。
幕僚师爷小心翼翼的将一只暖炉温着的汤药倒在碗中,微微有些皱眉。
马车太快了。
若是一个不注意,汤碗就要洒
掉。
幕僚师爷端着散发着草药味的汤碗,送到了徐阶面前。
“相爷,先进一些参汤吧。”
“太医说了,您现在需要进补提气。”
徐阶阴沉着脸接过汤碗,低头看向散发着参味的汤水。
却是眉头一紧。
“老夫现在不需要提气!”
“老夫现在一肚子的气!”
说着话。
徐阶最后却还是仰起头,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幕僚师爷见状,脸露出一丝笑容,而后小声说道:“相爷其实也不必太过急躁担忧,眼下虽然事情已经发生,但说起来大公子只是顺天知府。密云如何,自然是有本衙官员署理。
“这一次大公子之所以在密云,也不过是因为大雪封山封路,导致未曾能第一时间返回京中而已。
即便是密云那边现在局势当真如消息说的一样严重,也都是密云县衙下的责任。作为密云父母官,密云知县责任难逃。”
如同严绍庭猜想的一样。
当事情出现的第一时间。
徐家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即,将密云的第一责任人,密云的父母官,密云县令推出来做那只背锅的替死鬼。
徐阶目光闪烁:“密云知县该死!”
骂了一句后。
徐阶看向幕僚师爷:“现在那边的事情,璠儿到底参与多少?又有多少人知晓根底?”
幕僚师爷摇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因为前些日子家里头一直都是盯着……但想来……大公子乃是相爷之子,久沐圣恩,定不会是那等草菅人命的人。万般有错,也定是下面人背着大公子,借着大公子初任顺天之名,私底下做的事情。”
徐阶目光渐渐锋利起来,询问道:“璠儿去密云的时候,身边带了多少自家人?”
幕僚师爷回道:“只有八人,是从咱们府过去的。”
“八人?”
徐阶低声念道着,加自己现在带的六人。
也不过一十四人。
他当即掀开窗帘,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