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和你的未来。
这句话听着就让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祈安拧起了眉心,略微有些不解地看着她,薄唇动了好几下,是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没问出来,只是说,“好,那有时间,我们就一起聊聊。”
“嗯。”禾婧以为周祈安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嘴角弯弯,“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好。”周祈安挥了挥手,让禾婧先回去,他才转身离开。
只是,在回家的路上,周祈安一直在想,禾婧说的这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以至于,他都到家了,也没反应过来。
是陈芳兰看他心不在焉的,忍不住问,“怎么去了一趟禾家回来,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
“禾婧跟你说了什么?”
周祈安抬眸,好似回过神来了,但好像又没有。
“嗯?”陈芳兰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啊?”
周祈安哦了一声,坐下来了。
饭桌上有鱼汤,还有两条煎过的小鱼。
下大雨,防洪水。
家家户户都出了不少力。
而且河水涨起来了,河鱼涌出来了。
大人是在忙,可孩子们是空闲的。
河口村里,几乎每家每户今晚都能吃上一顿鱼,倒是没有几个人在意的。
周祈安看着做好的饭菜,抿了抿唇,这才定神,抬眸看向陈芳兰,“妈,你说禾婧跟我说,想和我聊一聊未来,是想表达什么?”
其实,他心里是有答案的,可又怕是不对,这才想问陈方兰。
“啥?”陈芳兰懵了一下,随即又哦了一声,淡定地坐下来,“女人跟你说这句话,无非就是有两个可能。”
周祈安当然是知道,但他觉得他想的可能会比较大,忍不住又舔了舔嘴角,有点压抑不住,“妈,你说我要不要找个时间去换点票回来?”
“现在结婚还是要三转一响的吧?”周祈安又说,“但现在手表不好买,怕是买到的都是二手的。”
“既然是要结婚,那就应该是用全新的。”用人家二手的,有什么意思?
周祈安越想越激动,“还有自行车,听说现在有女式的,那我们是要买二八大杠呢,还是啥?”
陈芳兰听着他越说越离谱了,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过去,“你怎么就知道禾婧是想跟你说结婚的事儿,而不是要跟你分开?”
“……”周祈安瞬间就冷静下来了,有点儿无奈,又有点儿生气,“妈,我是你儿子吗?”
“是啊。”陈芳兰给他夹了一筷子的鱼肉,继续说,“正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才这么说。”
“越是期待,失望就越大。”正如她当年看着男人出去抗洪,每天每夜都想着他能平安回来。
可实际上呢。
其他人都回来了。
唯独他没有。
他被洪水冲走了。
尸体都找不回来。
陈芳兰每每想起来,都觉得,要是当年不让他去的话,现在的生活会不会好一点儿?
但要是不让他去……
陈芳兰想象不下去了。
“我跟禾婧又没有吵架,她为什么要跟我分开?”周祈安有点儿不高兴,拿起碗筷,就低头吃饭,不愿意夹菜。
每逢这个时候,陈芳兰就知道儿子是在跟自己闹脾气,又气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是认命地跟他夹肉。
“忙了一天,多吃两口肉。”陈芳兰说,“之前你也说了,禾婧才回来,禾家不会那么早让她嫁过来的。”
“如果非要说,那应该就是把婚事儿给定下来。”陈芳兰猜想的没有错。
周祈安又高兴起来了,“那等洪水退了,我去准备聘礼。”
“行行行,你去准备。”陈芳兰都不想说他了。
但两家的婚事儿能明确定下来,陈芳兰还是高兴的。
能订婚了,那就证明离结婚不远了。
——
晚上,月朗星稀,风也有点儿大。
同时,空气变得很闷热。
让人觉得,明天早上,又或者到半夜会有一场大暴雨。
睡前,家家户户都把院子给收拾好了,还有人把储存起来的木薯和地瓜都高高地挂在房梁上,免得真的淹水,全都给泡了。
还有,拴住的狗也都给放了,免得真的出什么事儿,拴着倒是不好跑。
禾家兄弟俩还要拿着手电筒家家户户去通知,去提醒。
禾家女人也在做着预防。
禾婧不知道要做什么,就听石春兰的安排,把柴火都往二楼的小阁楼搬上去。
这里本来是做房间的,但乌漆嘛黑的,而且又很矮很小,再加上窗户小小的,一点儿都不透光,也不怎么通风。
就成了储存室。
而且,经常不打理,上面有不少虫子。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上来的。
禾婧一直都知道有阁楼,毕竟就在堂屋上面,只是没看见楼梯。
想来是要用爬梯才能上去,真的要主人,也很不方便。
搬柴火不是真的一人抱一点儿上去的,而是上去一个人,放一条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