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他们特地穿着官服过去永川商行的。
永川商行的宅子很是气派——怎么看都透出了“有钱”两个字。
徐韫看着那门匾,欣慰笑了:有钱就好啊!
不过,徐韫他们进了永川商行之后,最开始还得了好招待,又是茶水又是点心的。
等到一听到他们过来的目的后,永川商行接待他们的掌柜脸色顿时就变了,有些恼怒有些不欢迎的,估计要不是茶水点心撤不回去,他都有心要撤回去了。
永川商行的掌柜姓刘,刘掌柜笑容都快垮下来了:“徐员外真不是说笑?”
徐韫笑着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官服:“我的官职是不高,不过,这也是上头的命令。不信,您看看——”
说完了这话之后,徐韫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刘掌柜。
上头是她自己拟的检查令。
盖了她花一个时辰刻出来的纠察司的章和户部的印章。
纸上言简意赅就是一个意思:配合户部官员的检查。
刘掌柜每看一句,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徐韫等他看完,见他不说话,便开了口:“怎么,刘掌柜不信吗?”
刘掌柜自然不能说不信。
徐韫他们官服穿着呢,这个印章如果造假,那也是杀头的大罪。
刘掌柜笑容十分勉强:“那倒没有,就是事发忽然——”
“无妨,只要你们没有问题,那就没事。就是例行检查罢了。”徐韫露齿一笑,笑容十分诚挚:“我们真的就是随便查一查账。”
刘掌柜支支吾吾。
徐韫的笑容就冷下来:“怎么,刘掌柜心虚了?”
刘掌柜自然不能说自己心虚了。
心虚那不就说明他们这个账是有问题的吗?
徐韫便催着他将账本拿出来。
刘掌柜无奈,却也不敢直接拿出来,只说自己要去请示一下大掌柜。
徐韫就让他们去了。
而他们几个——徐韫含笑招呼自己的部下们:“快喝茶吃点心,一会儿就有得忙了。”
说完,自己就先带头又吃又喝起来。
兰取他们几个心中忐忑,哪里有心情?不过,也是没有办法,最后也就跟着有一搭子没一搭子地吃。
不过一刻钟,大掌柜谷清就来了。
谷清脸上赔笑,上来就先恭维了徐韫一番,然后试探着说,这件事情能不能改日再说。
徐韫放下茶杯,笑容温和:“我们也是有任务在身。说实话,这次的事情,是两位陛下的意思,是我们周尚书交代下来必须要办好的事情。我们实在是不敢拖延,还请见谅。”
谷清没说话了。
眼睛黑沉沉地,盯着徐韫。
徐韫半点不怵,也回看谷清。
最终谷清还是只能先开口:“那容我们准备一二?”
徐韫笑了笑:“一刻钟后开始吧。时间足够准备的吗?不着急,先拿一部分来,然后你们再慢慢准备。”
谷清脸色难看,也只能是咽下这口恶气,只再确定一遍:“果真是周尚书交代下来的?”
徐韫指了指那印章:“没有周尚书的意思,谁敢盖这个章呢?”
谷清深吸一口气,彻底冷下来:“那就请徐员外等着吧。”
“徐员外”三个字,他咬得特别重。
徐韫明白他的意思,却不在乎。她如果能走正常途径升官,她才不干这种被人威胁的事了。永川商行做这么大,上头必是有关系的。
说不定也和世家有关系。
但……那又怎么样?
她是官。
他们是商。
她是奉命而来,他们就必须配合!
而且,看着这个架势,大概他们是真有点问题的。
正好。
和她的预料一样。
那就更不能放过他们了!
扬名一战,就在此了!
徐韫看了一眼自己的部下们,见他们也没被威胁住,心里头就很满意:到底都是坐冷板凳坐了这么久的人,就是沉得住气。知道怎么都是不好升迁的——
没有希望的人,你用希望威胁他,那就是个笑话。
徐韫觉得自己眼光真是太好了。
谷清很快就将徐韫要的账本都拿过来了。
账本很多,因此也只拿了一部分来——等这一部分看完,再送其他的来。
徐韫他们就开始办正事儿。
一开始查账,兰取他们就一改坐立不安的样子,认认真真,一脸严肃和沉稳——人人一把算盘,那算盘声此起彼伏,就不曾安静片刻。
这些账,足有一箱子。
徐韫他们六个人,用了两个时辰算完了。
问题没查出来,倒是查出了几处收支不对——这无关他们户部的账,只和永川商行自己的盈利有关。
从这些账本上看来,永川商行自己的掌柜们,偷了一部分利润。
不多,大概只是上千钱偷取一枚这个比例。
不是统一前后对比,也看不出来。
徐韫将那张记录了问题的纸拿给谷清看:“每个月如果进货是一样的,利润却是都要比最初几个月要低一点。而且低得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