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摇头:“那倒没有。她有点自责,自己偷偷哭了。”
谢婉清失笑:“就说了两句,怎么还哭上了。红玉这孩子,真是……”
她摇摇头,半晌才找到形容词:“太实在了些。我也没有怪她。就是提醒一句。”
徐韫听明白了,也知道谢婉清是怎么看的了。
她叹一口气,索性直接道:“阿娘,我觉得,红玉更像是家人,而不是仆人。您说呢?”
徐韫的话让谢婉清愣住,下意识喃喃:“可红玉就是你的丫鬟,将来还要陪着你出嫁的——”
说到半截,谢婉清自己就停住了。她意识到一个事情:今时不同往日了。
徐韫看着谢婉清的神情,也不着急,只等谢婉清想明白。
谢婉清很快就转过弯来了,惊讶看住徐韫:“你是想……把红玉放了奴籍?”
徐韫点点头,轻声道:“若是阿娘愿意,也可以认个干亲。”
谢婉清有些犹豫。
红玉是她从小给徐韫培养的。
虽然她也喜欢红玉,也心疼红玉,但毕竟红玉也是要排在徐韫后头的。
她怕将来徐韫再也没有这样忠心的人可用。
但看着徐韫的眼睛,谢婉清就知道这件事情徐韫必是打定了主意的。即便她不认干亲,徐韫也会放了红玉的奴籍。
最终,谢婉清垂下眼眸,轻声道:“既然你觉得如此妥当,那就听你的。红玉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认个干亲,从此以后你们两姊妹互相扶持,也没什么不好。”
徐韫笑起来:“阿娘果然是心疼红玉的。”
谢婉清瞪了徐韫一眼:“我问你,你就没想过以后你身边要用人怎么办?”
“再买就是。”徐韫扬眉:“而且,我觉得男人比女人好用多了。力气大,胆子大,而且将来还要养家糊口,更好拿捏。用起来也不心疼。”
对于徐韫大放厥词的行径,谢婉清又瞪她一眼:“说出去也不怕挨打!”
徐韫更笑:“放心吧,想打我的人多了,多带几个男仆,他们还能当肉盾用。我打算问问骆二郎,他要是认识战场上退下来的,我就去雇两个。”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徐韫也是深深明白护院的重要性——图书馆可以起到示警的作用,但不能跳出来帮忙打人啊!而自己上,风险太大!
想到罗栗肚子上那个豁口,再想想那个歹徒胸口的匕首,徐韫觉得,自己都要当官了,请十个八个护院怎么了!
一想到这里,徐韫就坐不住,想去找骆湛。
但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毕竟,没钱。
徐韫盯着谢婉清织布,脑子里想赚钱的法子。
抄书也行,就是挣得少,养不起十个八个护卫。
卖书?从图书馆借书出来,要三个积分……三个积分不算多,但这个东西肯定越往后越难挣。所以还是得省着点,不能胡乱花。
最后,徐韫发现了:钱难挣啊!
她忍不住仰天吁叹一声。
谢婉清一脸无奈:“这又是怎么了?”
徐韫问:“阿娘,咱们还有多少钱?”
谢婉清也没有藏着掖着:“除去你的嫁妆,剩下的钱够咱们花销个两三年的。”
顿了顿,又加上一句:“但家里不能再添人口了!”
养不起!实在是养不起!
徐韫明白了:“好吧。”
她决定,明天就去卖那些从徐三郎那搜刮来的好东西!然后剩下的钱全部买成地!这样收上来的租子,至少能保证他们一家子人饿不着!
徐韫起身要出去。
谢婉清说了句:“莫为钱发愁。我和红玉织布也能赚一些。”
徐韫应一声,但也加上一句:“不要紧,下半年考完了,咱们就不缺钱了。我每个月都有俸禄。”
虽然可能不多。
但好歹足够几个人花销。
就是养十个八个护院有点困难。
所以还是要开源。
赚钱这个事情,徐韫琢磨了一圈,觉得还是应该去找骆二郎。
这个人对积攒老婆本不是一般的有执念。
可以利用一下。
不过,徐韫还是没来得及去找骆湛。
因为曾无羁和赵牧来了。
这两人休息了一天,精神看着好多了。
之前几场考下来,两人都多少有点蔫。
他们过来,徐韫又听他们说了一遍自己写的,然后说了罗栗她们几个和自己的。
曾无羁对高玉的策论惊为天人:“还能这么写!学到了!”
赵牧没有说话,反而问了一句:“这是另外几个女学子写的?阿韫你和她们联系上了?”
徐韫就把罗栗她们住在自己家里的事情说了。
赵牧和曾无羁对罗栗的事惊讶无比,同时也十分佩服:“她竟能做到如此临危不乱!”
赵牧更道:“那小石子也是她故意放的吧?”
徐韫点头;“没错,放了好几颗,而且很圆,稍微一动,就能滚出去老远。这样足够将她惊醒了。”
所以说,罗栗的心思很缜密周全。
赵牧感慨:“她一定经历了不少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