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湛看着眼前这一幕,倒是出了声:“那就去死。出门,外头有护城河。”
顿了顿,他改口:“护城河现在结冰了。还是用刀吧。”
骆湛看一眼徐韫:“你的匕首呢?”
徐韫从靴子里拔出来。
骆湛接过,双手奉给了骆源:“阿兄你要去就去吧,铁牛我给你照顾着。他要学文,我给他请最好的先生。他要学武,我给他铺路。”
骆源看着自己的弟弟。
四目相对。
骆湛的眼睛里一片平静和澄澈。
邓大娘有点想起身,但刚一发力,就握紧了椅子扶手,然后重新坐回去。可到底还是紧绷地,紧紧地看着匕首,难掩担忧。
谢婉清也是捂着胸口,大气都不敢出。
徐韫还好——要死的人,不会等现在的。
陈花娘有点傻,但最终,她上前一步,猛地打落了匕首,怒道:“骆二郎你干什么?!你真想逼死他?”
骆湛勾了勾唇,直直看住陈花娘:“一个废人,他自己也想死,你着什么急?”
“这是我男人!”陈花娘扑上去,挡在骆源前头,更愤怒了:“他就算是个废人,我也乐意养着他!”
她喘一口气:“分家!马上分家!城里的宅子我们不要,我们去乡下种地!我就不信还能饿死我们一家子?!”
吼完这话,陈花娘转头拽骆源:“走!咱们走!”
骆源愣愣看着陈花娘。
邓大娘出声阻拦:“走什么?先把家分了,明日上午我让阿树送你们去乡下。”
说完,邓大娘就看徐韫:“阿韫,你帮忙,写个文书。”
分家这种事情,对谁家来说都是大事。
最好还是能写个文书,然后按了手印,免得后头再起什么纷争不满。
徐韫应一声,然后先去把自己的匕首捡回来,看见没磕坏,就又放回靴子里。
写文书很快。
一式两份,一家一份。
上头写明了分给兄弟二人各自多少东西,为何这么分,而后让兄弟二人盖上手印,就算是成了。
收好了文书后,骆湛亲自回自己院子里一趟,拿出一匹好料子,又拿出一套首饰,双手捧给陈花娘:“嫂嫂,今日你受了委屈,这是赔礼。”
他前后态度反差太大,陈花娘整个人都有点懵。
骆源攥着拳头喊:“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真的很愤怒,今天,他感觉自己的阿弟是真的一直在戏弄他。而且,把他所有的遮羞布都扯下来。
骆湛将东西交给陈花娘的丫鬟,然后才道:“分家这个事情,本来过段时间我也是要提的。你是我阿兄,我养着你,乃至铁牛他们,都是天经地义的。”
“但阿兄,若为你好,我便不能如此。”
“分了家,你们一切都需靠自己。若不是天大的难处,我不会帮忙。”
“阿兄一时怪我也无妨,等哪一日想通了,我们兄弟二人再把酒畅谈!”
说完,骆湛就冲着骆源深深一拜:“只盼阿兄以后能把日子过好。”
骆源扭开头,从神情来看,显然根本不信这些话。
邓大娘摆摆手:“好了,散了吧。今晚铁牛跟我睡。”
大人闹成什么样都是他们自己选的,可她心疼她的大孙子。
徐韫和谢婉清也提出告辞。
骆湛却请谢婉清留下来,陪一陪邓大娘,开解一二。
他自己送徐韫回去。
邓大娘那样子,的确是看着不太好。谢婉清犹豫一下,没推辞。
骆湛和徐韫并肩往徐家那边走。
徐韫问了一个问题:“你身上就没有武器?非要用我的?”
骆湛:“我的我怕摔坏了。”
徐韫:……以后他别叫骆狐狸了,叫骆抠门!
她不是很想说话,但骆湛却似乎有了倾诉欲:“你说,阿兄当年也是闹着要娶嫂嫂的,怎么他今日还能对嫂嫂动手呢?”
徐韫眨了眨眼,有点糊涂他怎么跟自己说这些,但这个问题,也把她问住了:“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人心易变吧。又或者,吵到了一定地步,实在是没忍住。”
“嫂嫂毕竟是女子。”这一点,骆湛似有些不赞同:“再怎么,都不可动手。实在不想听嫂嫂抱怨,压在那儿,捂着嘴也行。再不然,避让出去也行。”
“你兄长不能走路。”徐韫提醒一句,但也有点好奇:“你知道花娘跟你阿兄抱怨?”
骆湛看了一眼徐韫,眼神询问:我不该知道?
徐韫委婉一点:“人家毕竟成了亲,是人家屋里的事情。外人还是少打听。”
“我去找阿兄,听见好几次。”骆湛解释一句自己不是故意,而后伸手打开了那个小小的门:“嫂嫂其实也无恶意,就是那样的性情。什么都在意。”
徐韫跨过门槛,看着跟过来的骆湛,有点儿迷惑:不回去?
骆湛很自然:“我饿了。家里估计这会儿也不会开饭。我教你防身术,吃一口饭还不行?”
自然是行的。
徐韫跟红玉说了一声,红玉就去给骆湛煮疙瘩汤。
她和骆湛去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