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峰上有个山崖,视野开阔,平日便有乳白雾气缠绕在那些翠绿嫩黄的树梢尖,最是黄昏,金日光辉笼罩,崖下白雾渐染......”
想来那小蛇今日真是筋疲力敝,谢意不过开了个头,就已经听到脸侧那均匀沉重的呼吸声。
谢意蹭了蹭头侧小蛇的脸颊,寻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也打算睡下了。
白日中睡得多,此时精神倒是极佳的,小作欠伸,眼中集清泪,却毫无睡意。
谢意听着那小蛇的轻鼾,思维发散,盯着石门上一处突兀凸起的墨石发呆。
一双大手开始在谢意身上游走,谢意垂眸看去,见那大手最后停在自己臀尖,轻轻捏了捏。
“……”
那大手又顺着腿后朝下,直至膝窝前,不动了。
谢意抬眸,见那小蛇俨然熟睡,一颗白白的小尖牙抵在唇上,毫无戒备的模样。
“哼。”谢意将他放在自己腿侧的大手拉回,放在自己腰侧搭好,喃喃道,“睡觉还不安分。”
似是听到了谢意的呢喃,那小蛇躬身埋头,将自己身子缩入谢意怀中。
一臂垫在谢意颈侧,一臂紧在谢意腰侧,头埋在谢意胸膛,人形包袱似的,弄的谢意哭笑不得。
石洞阴冷,朝天圆孔被夜风灌入凉意,吹的谢意面上微凉。
可是怀中小蛇身上温暖毫不吝啬的传递而来,叫他渐渐被睡意感染。
不知何时,石洞内传来两人节奏一致的呼吸声,和谐又宁静。
“你来真的?”
说话男子一身未褪书生之态,瞧着在弱冠之年,眉宇轩轩,身姿挺拔。
此时他叉着腰,面上难以置信的对端坐在自己房中酸枝圈椅上那男子询问着。
“嗯。”狐狸眼轻瞥了一眼那叉腰男子,“难道江公子不方便?”
“不是,你这,你……”江靖瓷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瓣,来回踱步,几番欲言又止。
“于伯父知情吗?”最后弱弱的问出一句这样的屁话来。
“不知情。”于淮舟端起手中淡粉玲珑杯抿了一口茶,毫不在意的说道,“难道我们江大人觉着,我爹会管我?”
“......”江靖瓷站在原地,无语至极,躬身拱手道,“于大少爷,这夜半三更的,您饶了我吧,我今日忙了一天,明日还要进宫上朝。”
“那便歇下吧。”于淮舟抬手抖了抖袖子,真准备转身朝屏风后江靖瓷的卧榻而去。
“诶!诶!”江靖瓷连忙大步上前,拦在于淮舟面前,“我的于少爷,您饶我一命吧,我给您跪着了,啊?”
说罢便要屈膝下跪,被于淮舟横踹了一脚,朝旁边踉跄了几步。
“你干嘛做出一幅这般蠢样?”于淮舟横眉而对,拿着手中玉扇,指着那江靖瓷鼻子骂他,“你升官给你乐傻了?!”
“我的于大少爷。”江靖瓷又朝他拱手,“您知道我这几日怎么过的吗?您倒是随心而活,您倒是考虑考虑您家那位的感受啊......”
江靖瓷早在那老头的唾沫和以屋计量的经史书籍中悟透了。
上次被这大少爷叫着陪他泛了个舟,未过年节,江府便来了个尖嗓的大官,一句‘奉天承运’喊得江靖瓷和他爹江耳相视一愣,于是江编修正式晋升,如今已是翰林侍讲了。
可是也就接旨那一瞬间是愉悦的,那日下午,江侍讲便被召入宫中,要为年后讲读经史准备,被关在那上书房内,听那老侍读口沫横飞,整整十日未归家。
如今年后,明日复朝,这才得以趁着夜色归家歇息,没想到刚在府前落了轿,便听说于小霸王已经在府内等候多时这个晴天霹雳。
如今这于小霸王还要在自个儿房中歇息,江靖瓷下身一凉,他觉得自个儿用不了多久,就能当上那尖嗓大公公了。
“他什么感受?”于淮舟提着就生气,玉扇一开,给自己‘哗哗哗’的扇着风,动作带着不耐,“他殷渔广阔胸怀这天下无人可比!他倒是毫不在意,还乐得给你升了个官儿。”
“那你也不能逮着我一个人霍霍啊!”江靖瓷欲哭无泪,“上边儿给我升官能是什么好......”
江靖瓷身后一凉,回头四处张望,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靠近两步小声道:“你以为我白得一个便宜官儿当是什么好事?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怎么过的吗?”
“我不管。”于淮舟气冲冲的,又坐回酸枝儿圈椅上,“江靖瓷,我们是不是兄弟?”
“......我此刻宁愿不是。”江靖瓷上前又给他斟茶,“好淮舟,你高抬贵手,一个兄弟祸害一次便成了,啊,我怕下次你再见到我,我已经翘着兰花指了!”
“你什么意思?”于淮舟眯着狐狸眼,“你说是哥哥动手整治你?”
“除非大功大过,你看往年哪有年中颁旨的道理?”江靖瓷提着衣摆,急急坐在方桌另一边儿,“我被关在宫中十日,你倒真是过河拆桥,毫不关心!”
“哥哥不是那种人。”于淮舟闻言,面上才缓和了些,“你别用你腹中黑水揣度我哥哥纯良的心思。”
“......”
江靖瓷抿唇无语,手中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