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
说话的妇人搓了搓自己胳膊,小心翼翼的朝身周张望,“俺咋觉得冷飕飕的。”
“就恁事儿多。”赶车的男子声音带着不耐,横了自己身旁妇人一眼,“恁进去与娃待着。”
驴车没有门,只有一张还算完整的蓝灰色布帘替车厢内的小儿挡着风,妇人轻手轻脚的将那朝内叠着的布帘掀开一个小口,自己也钻了进去。
“娘啊!!!”马车内妇人惊叫一声。
“恁弄啥哩?!”赶车的男子肉眼可见的慌乱,连忙驾停马车,翻身掀开车帘探头进了车厢内。
车厢内一小儿坐靠在一堆行李之间,面上青紫一片,牙关紧咬,眼眶中只有一片浑浊黄白。
妇人反应过来,扑上前去,搂住那小儿轻轻晃着,声音悲切:“娃,娃!你不要吓娘啊......”
小儿口中吐出白沫,抽搐数下,重重朝后倒去。
一道黑金雾气从驴车上空经过。
“啊!!!”
男子哀嚎尖叫,吓得那黑金雾气在空中绕了个弯儿。
“他爹,恁想办法啊!”那妇人抱着怀中那时不时抽搐一下的小儿,“这可咋弄,这荒郊野岭,咋弄么!”
“你们去京城吗?”驴车外,一温和声线传来,听得夫妻二人脊背一凉。
这荒郊野岭的,又是深夜,刚刚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这会儿哪里来的行人?!
车厢剧烈震动一下,夫妻二人将那抽搐小儿护在身后,尽力朝车厢尾贴着。
“呵,你们再挤他,他就要没命了。”温柔声线带着笑意,再次从帘外传来。
夫妻二人大惊失色,唇瓣颤抖,谁也不敢出声。
看吧,看吧!果然是妖怪!这车厢被那帘子遮的严实,他如何得知厢内情况的?
“我可以进来么?”那声音谦和有礼。
“不,不成!”车内男子大声拒绝,随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身边的妇人抬手拍了他脑侧几下,怪罪意味十足。
“我是这般想。”那高大男子施了个清洁咒,而后侧身坐于车厢帘外前室上,“若我要吃你们,此刻便能动手,只是今日心情不错,与你们玩一场游戏。”
“你们有两个选择。”那男子抬眸瞧着天上的圆月,声音轻轻的,“一是我强行闯入,吃了你们与那瞧着并不美味的小儿。”
“二是你们乖乖出来与我做个还算公平的交易。不过我的耐心有限,只给你们三个呼吸的考虑时间。”
“......”车厢内夫妻对视一眼,皆吞咽了一下。
“哎呀!”车帘被风吹动,那妇人尖叫一声,夫妻连忙求饶,“管,俺们管!”
“那便出来吧。”那男子淡然,早就料到了他们的决定。
夫妻俩畏畏缩缩,从帘内探出身子,看到殷渔皆是一愣。
弯月眉,圆杏眼,小翘鼻,红润唇瓣,一头顺直乌发,好漂亮的妖怪!
黑金藤蔓将那小儿从车厢内送出,妇人瞬间泪流满面:“我的娃!你不许碰他!”
“从前可有类似症状?”骨节分明的长指探着小儿颈侧,殷渔对那妇人绝望的大叫置若罔闻,朝夫妻俩问话。
“……”男子扶着那妇人眨了眨眼,他曾在他们村医那里见过这妖怪的动作,“木牛。”
“木牛?”殷渔轻笑,指尖一勾,一段黑金雾气从中倾泻而下,进入那小儿左胸口间,“痫病归五脏,痫病归于心。”
夫妻俩瞧着那黑金雾气从小儿胸口冒出,吓得面上苍白,又见那黑金雾气顺着小儿腹部朝下再次钻入,又‘哎呀’惊叫一声。
“体逆冷,脾气微,手足抽搐,口吐涎沫,啧啧。”殷渔摇了摇头。
“求您救救俺娃!”一套说辞,叫这夫妻信服,这妖怪是个能治病救人的妖怪。
“这病急不得,得靠好生养着。”殷渔长指点了一下那小儿的眉心,小儿闭上双眼,逐渐安静下来。
“如何治得?”那妇人见小儿果然安静,急忙抬头看向殷渔问话,
她在车厢前室朝前爬了几步,就要磕头,却被一条黑金藤蔓稳住了脑袋。
“交易。”殷渔看向她,抬了抬下巴指着驴车,“我也去京城,带我一程。”
“可这……”
马车内堆着行李,且即使没有行李也容不下这身姿高大的男子。
夫妻俩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气质出尘的妖怪,怎么也联想不到他在马车内的模样。
“不愿?”
“不是不愿!”男子连忙解释,“这牛车,怕容不下您哩,”
下一瞬那男子便化作一缕黑金雾气,钻入了那车厢之内。
妇人双眼一翻,扶着自己额头便要朝后倒去,被她丈夫扶了一把。
“不怕,应当是个妖仙。”男子小声在妇人耳旁解释道,“俺听说,那妖要化仙,是要助人哩。”
“俺们快赶路吧。”妇人顺了顺自己的胸口,双眼布满泪水,无力摇了摇头,“这大半夜哩,谁能受住这。”
“我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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