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日头高高挂着,湖畔边温度缓和了些,还有些凉意。
好就好在腹中吃得饱,此刻两人并肩走在长街上,只觉得一切都好。
“先生今日要采买些什么?”蒋霁走路一个劲儿朝身边谢意方向偏,走两步便要撞一下那行的端正道士的肩膀。
“好好走,行吗?”谢意心知他是故意的,捏着他胳膊将他逮到自己身前,“平日里没发现阿霁是个行不直的。”
“牵着。”蒋霁张开自己大掌,丹凤眸中殷切的邀请着身后侧道士,“先生牵着,阿霁便走的直了。”
‘啪’的一声,那大掌理所应当挨了打。
“如今场合也不分了,就是要缠着人的。”柳叶眼弯弯,谢意好笑道,“咱们去备些新年礼,像给曹金,花娘,你师父之类的,年关前都是要送去的。”
“是。”蒋霁稳了一步,等他同自己并肩走着,“先生心细,想得周到。”
过了神鱼桥,这边儿的长街此刻正是热闹的,人群熙熙攘攘,镇民的面上都带着笑。
大家都有自己今日逛集要采买的东西,忙的开心,谁都没有注意到从桥上走下的白衣道士。
在尘世,融入平常,日子平淡又踏实,这样就是最好。
“我也是要给蘅芜苑那边备礼的。”谢意将视线从红漆木柜高格中收回,看向一边见什么都新鲜的小蛇,“阿霁若是要自己送,便自己挑一些。”
“阿霁和先生一起送。”蒋霁凑到谢意身边,“一家人怎么能送两个礼?”
“这都被你学去了。”谢意挑眉,抬了抬下巴指向那木柜高格中的一对小碗,“你瞧这对儿如何?”
高格中三角木架摆放的是一对儿鸳鸯莲瓣纹金瓷碗,一对儿鸳鸯戏水绘得栩栩如生,金线勾边,再与淡粉莲瓣作衬,好看极了。
“好看。”蒋霁认真点头,“正适合送给曹兄和花姨。”
“送给你师父的,我倒真是不知该送什么,之前都是送红锦袋讨个吉利。”谢意偏头看他,“阿霁有什么想法?”
“我把阿蟒送去,师父最开心。”丹凤眸弯弯的,与道士逗趣,“只怕师父吃到明年年中都吃不完。”
“那我替你拦着宿野,你今夜便送去吧。”谢意闻言点头,准备和小蛇狼狈为奸,“早些送去,也好叫你师父早早动筷。”
柳叶眼与丹凤眸相视,没忍住都笑出了声。
“阿嚏!”
码头上,阿蟒连连打了四五个喷嚏。
“你是不是着凉了?”乌慈从仓库内出来,刚点完货,等着阿蟒和其余伙计将货物装车送出。
“我不冷啊。”阿蟒说完便又打了个寒战,“也不知道为什么。”
“快来,进来喝些热的先。”乌慈强控着自己的腰朝杂房走,一边唤着阿蟒。
主子说了,在上工时不许扭来扭去。
咕咚咕咚、咕咚
一杯冒着热气的淡茶被阿蟒灌入口中,他放下杯子,擦了擦嘴。
看向乌慈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小挑眉蹙了一下。
“乌慈,我与你说么。”阿蟒看了一眼杂房外边儿,又回头凑近一些,神秘兮兮的,“阿蟒昨夜有件事想不通。”
“嗯?”乌慈又替他斟了一杯茶,抬眸看他,上挑的眼尾都带着笑,“我可不想听你与那暗卫的私密事儿。”
“你要听阿蟒都不给你讲。”阿蟒抬手抽了他胳膊一下,“我与你说正事,你别打岔么。”
乌慈捂嘴笑了几声,抬眸看他,阿蟒这才继续说:“昨日宿野那主子,逮了飞花阁那赵九,用他那黑金藤蔓锁着。”
乌慈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我嗅着那黑金雾气尤其熟悉,似乎许久之前是嗅见过的。”阿蟒面上带着困惑,“可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起,阿蟒到底是何时与那黑袍道士见过?”
“不能见过的。”乌慈闻言也严肃了些,阿蟒的嗅觉是不会出错的,“我从未在玉京宫周围见过他。”
“怪就怪在这么。”阿蟒小挑眉下压着,眉头都快凑到一起了,“之前既然没见过,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呢?”
乌慈抿唇,与阿蟒对望着,杂房内陷入沉默。
“……也不是一定要见他。”乌慈沉思许久开口,“想来或许是有什么作介染了他那黑金雾气的味道。”
“不过我来的没有你久,也不太清楚。”乌慈拉住他手腕,继续说,“主子为何唤那黑袍道士为蠢鸟?”
“他的意识分身么,是黑百灵来着。”阿蟒答他,又重复他的话,“作介……”
“说不定就是之前阿蟒你在哪儿遇到过他那黑百灵。”乌慈觉得这个想法极有可能,颔首道,“你之前有在玉京宫附近遇到过么?”
“……这谁记得到么。”阿蟒眨了眨眼睛嘟囔。
“不过若是鸟类,去了宫中,应该是叫蛇印象深刻的。”乌慈自己又推翻了这个想法,“我那几个蛇弟,极爱吃鸟的,玉京宫附近都许久没有鸟类出现了。”
阿蟒颔首,手指搓了搓自己的尖下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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