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手指节修长,指甲修剪的圆润,指尖捏着两颗黄豆,正一前一后的放在半蹲着那人的耳垂上摩着。
玉面垂眸,乌睫垂落半遮黑瞳,神情平静专注。蹲着那人不受控制倾身向前,意图贴近,却被轻扯着耳垂拉回。
“别乱动。”那被半遮黑眸轻扫过下方炽热视线,“弄疼了可不管你。”
“麻了吗?”微凉指节蹭了蹭那人被摩红的耳垂,指尖扫过几根卷翘的发尾。
“嗯。”蒋霁把脸贴向那人玉手,贴了一下就被躲过。
谢意拿了药油和一根烧红银针,“过来。”
药油被画圈涂抹在耳垂面,银针稍微冷却,针尖顶着耳垂,一瞬就穿透,谢意用中指放在针中,拇指无名指一夹,那银针两头便朝下靠去,又用磨石磨了磨针尖,成了一个银环。
“痛吗?”见蒋霁摇了摇头,那人又拿起黄豆,“另一边。”
“先生,不穿了。”蒋霁捏过给他穿耳的手指揉了揉,“我只想带一边。”
“先带着这个银环,过几天再给你换。”谢意挣出手指,拿湿润帕巾擦了擦,“把你那尖牙收一收,一会儿跟我出门。”
蒋霁点了点头,站起身用手扫了扫衣摆,帮谢意把小火盆收了,去厨房门口净手去了。
湖畔微风拂着面,长街上人山人海。前人一身浅云缉丝墨竹纹道袍,墨发半披,用竹枝半束着。身旁靠后一赤色身影跟着,比他高出半个头。
“客官,您里边请~”来的这家店叫云绣坊,小二看见那白衣身影笑着的脸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常色,又转身向蒋霁笑了笑,“原来是谢道爷,本店才上了秋季新衣,您和这位爷随心看看。”
说完便压着脚步,到店铺柜台后站着去了。
“喜欢什么颜色。”清冽的嗓音唤回蒋霁的视线,“自己去看看吧。”
“红的好看。”蒋霁又贴近那白衣一些,“先生选的都好看。”
“小二。”谢意朝着柜台招手,那柜台后身影一僵,随即跑着来到白衣身边。
“道爷,您有什么吩咐?”
“比着他的尺寸,选几身合身的秋装。”谢意指向蒋霁,顿了顿又说:“寝衣也备三套,再量尺做其余三季各四套。”
“橙、红、紫配色最好。”他又补充道。
云绣坊是这一带做衣做的最好的,小二也机灵。取一套衣服便弓着身子询问蒋霁意见,蒋霁就看向谢意,于是后来选衣直接来问谢意了。
“配些饰。”谢意跟小二说,“就这些吧。”
柜台掌柜是外面来镇上做生意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看向谢意和蒋霁的眼神都带着看着金子的开心。
“这位道爷、公子。四套成衣,三套寝衣,一个时辰后便给您送到府邸。”那掌柜又噼里啪啦打了几下,“三季定衣共十二套,您只需先付定金,按冬、春、夏季依次给您做出,收衣付尾金。”
白衣从腰间掏出一锭金子,掌柜眼睛都亮了,“您稍等,我给您找银。”
于是谢意拎着着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出了云绣阁,小二在门口送客:“道爷、公子,您们慢些走。”
可是店小二又愣在原地。
那抹白色身影跨出门口时,他听见那人说,
“抱歉。”
中午是在街上吃的,蒋霁才穿了耳孔,谢意想着吃清淡些。
小店不大,就在湖畔一个木制的短廊上,头顶有木棚遮着,四周透风,可以看见街上人来人往和湖面垂柳下几只鸭子游来游去。
先上了两杯茶水,接着上了虾皮瓠子、山药溜鸡丁,苦瓜烘蛋,最后上了两碗白米饭。
吃了饭往回走的路上,谢意无意间瞥见了酒坊。
“曹金与花娘对你极好。”谢意放慢了脚步,等了等身后侧那人,“你可以买些他们喜欢的东西,别人对你好,你也要知恩图报。”
“知道的,先生。”蒋霁放宽步子与那人并肩,“先生也对我极好。”
“曹金爱喝三白酒。”谢意挑开话题,“花娘爱吃街角那家定胜糕。”
“那您陪我去买吧,先生。”蒋霁用手指夹住谢意的宽袖,“先生也挑些糕点,放在家中吃。”
谢意朝酒坊走去,没有说话。
与酒坊掌柜买了两坛三白,留了地址叫他送到家去。两人又一前一后进了采芝铺,一股香甜的糕味传来。
铺子里糕点种类繁多,都整齐美观的排列在柜台中。
青团、桂花糕、芡实糕、荷花酥、红豆糕、梅花糕、定胜糕、芝麻糕、鸭蛋糕应有尽有,很多官家小姐自己带着丫鬟亲自来挑选。
小二用油纸包了定胜糕和荷花酥各两包,用麻线扎起,又另外包了红豆糕和方片糕,一同递给了蒋霁。
“买这么多做什么。”谢意看着他手中塞得满满的油纸包发问。
“这些给花姨。”蒋霁举起其中四包,又提了提另一只手上的两包,“这些是给先生买的,放在家中先生想吃便吃。”
之前给谢意买早饭,糕点一样买了两块,只有方片糕和红豆糕都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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