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说是妖怪。昨儿于掌柜从自个儿府上拿了药去,浅蛙村那几个着了道的都醒了。”
“我听那老廉说的可吓人了,那妖怪专门在雾天出现,倒吊在树上吸人血啊!”
“听说了吗?昨天街角那位去捉妖了。被牛车拉回来的,听说浑身都是血,今儿早上那街口还有那车轮拉出的血痕......”
“血萤。”谢意在飞花阁顶楼,颤着手拿着于淮舟新得的云雾茶,“昨日吓了它,怕是近来不会出现了。”
昨日于淮舟带着谢意给的符箓假扮书生,那血萤上了当。本来两人将它前后包抄,没想到还是个机灵妖怪,不但会瞬间消失,每每受击还会将自己分身丢出来保命。
谢意追着那本体绕圈跑了将近三十里,杀了将近四五百个分身,道袍都被那妖血浸湿了,最后实在没力气了,倒在地上大喘气。
于淮舟就拿着他那扇子在后面拼了命的追,幸好这妖是绕着圈跑,不然他觉得自己可能见不到谢意了。
但是也没好到哪去,本来追着那一人一妖就够累了,好不容易追上了,却看到谢意浑身鲜血倒在地上大喘气。于淮舟连滚带爬跑过去问他怎么样,结果那人直接闭了眼睛。
当时于淮舟的脑子直接充了血,抱起谢意就开始狂奔,赵九看情形不对立马飞奔回阁里去寻赵七。
结果跑了三里路,怀里的人越来越重,于淮舟眼睛里浸了水,一滴一滴落在怀里人的脖子上,就被一个鲜红的手掌印抹了脸。
怀里那人半睁着眼睛,哑着嗓子说:“睡着了。”
“那妖也挺贱的。”于淮舟边用本子记着边念,“大半夜的倒挂在路中间吓人,就为了咬人一口让他发高烧?”
“血萤借寿。它吸一口血就相当于向那人借了一段寿命。”谢意细捻着那檀木串儿,“它咬的人越多,寿命就越长,分身就越多。”
于淮舟停了笔,用指尖敲了敲桌面:“那怎么办,它根本不跟你明面打,咱们体力也拼不过它。昨日和咱们较了劲,下次看见咱们不得躲得远远的啊?”
谢意抿了一口茶,昨日放在于淮舟身上的符上沾了自己的气,要找到那血萤并不难,难的只是如何接近它。
“阿意,上次吃饭时,你救的那半个妖说蘅芜苑里有人身上染了妖气。”于淮舟亮着他的小狐狸眼,“那妖靠近了那人却没咬他。”
谢意将头前倾,叫他继续说。
“它挑食!”
湖上泛了白雾,船只被遮的若隐若现,天闷的汗都流不下来,在皮肤上凝着,湿乎乎的。
“先生。”木门从里打开,对上的却是一双狐狸眼。
“哎呀,蒋霁小友,你来啦!”于淮舟将门敞开,让蒋霁进了门,“快快快,入座,等了你好久了。”
蒋霁盯着桌子旁正在盛饭的白色身影,被于淮舟推着肩膀攘到了桌子旁。
谢意抬眸看了他一眼,在他面前放了一碗鼓起来的米饭。
桌子上摆满了菜,盐水鸭,油爆虾,糯米藕,银鱼煎蛋,清脆小炒,还有一盆鲃肺汤。
“先生。”蒋霁被于淮舟按着肩膀坐下,抬头朝谢意看去,桌子下面的双手微微攥住了麻布衣角。
“本是打算等你回来做的。”谢意扶着袖子夹了一块银鱼煎蛋放在蒋霁碗里,“他非要请客,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哎呀,哎呀。”于淮舟盛了一碗奶白色的鲃肺汤,放在蒋霁面前,“哥哥们请你吃个饭,你紧张什么?快吃快吃。”
蒋霁低头闷声吃着银鱼煎蛋,盐味放的不重,吃起来鲜甜鲜甜的,没有腥味。
“今天累不累啊,蒋霁小友。”于淮舟夹了一块糯米藕,一双狐狸眼笑意盈盈的朝蒋霁看着,“下午的活还多不多呀?”
蒋霁飞快的朝着白衣瞟了一眼,然后看向于淮舟回了话,“大概还有两船货,和平时差不多。”
“那么辛苦啊,我帮你和曹掌家请个假吧。”于淮舟把鲃肺汤朝他推了推,“和哥哥们出一趟门,你意下如何啊?”
谢意垂眸朝于淮舟方向淡瞥一眼,没说话,夹了一筷子时蔬。
“有什么我能做的,于掌柜直说吧。”蒋霁放下筷子,心里有些不痛快,面上还是温和笑着的,“我能帮一定帮忙。”
“有话就直说。”谢意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于淮舟,“你膈应他做什么?”
于淮舟得逞的弯了弯唇,“昨日你伤了那血萤数百个分身,它现在定是急切需要一个身强体健的好血源。”
“蒋霁小友,你可愿意献身啊?”
今夜月亮高照,可见度极高。小径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也不见蛙叫虫鸣。
突然一段脚步声响起,不疾不徐,在寂静的田间小径显得异常清晰。
雾气是从田间慢慢散开的,刚开始只是淡淡的几缕白气像丝绸一样在低空环绕着,后来基本遮住了月光。
周围光线突然暗下来了,那脚步声也没有停下来。
嘀嗒、嘀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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