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心中暗自思忖,按理说此刻他应当身处京城与戚璟衍会面才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柳兰昭并未深究这一疑团,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将杂念摒除于脑外,继续说道:“他的伤势非常严重,需即刻请医术高明的大夫来诊治。”
竹灵闻言,自是不会怠慢,处理完毕医生事宜后,虽有不舍,但还是从怀中取出了师父赠予的珍贵伤药,为男子细细敷上,嘴里不满地嘀咕着:“如此珍贵之药,用在你身上,还真是浪费了。”
床上的男子悠悠醒来,痛苦地睁开了双眼,眼前的一切皆是陌生。
警觉性使他瞬间紧绷,但在下一刻,一股熟悉的味道涌入鼻端,让他心中泛起层层涟漪。这熟悉的味道……是谁?
“你醒了,我们并无恶意。”
竹灵见状连忙安抚,试图减轻对方的戒备。
男子审视着竹灵,眼神中满是戒备,直至视线落到竹灵腰间那块古朴的玉佩上,眼神微妙地变化着。
竹灵见状,进一步解释道:“若真有恶意,早在你昏迷之时,便是最佳下手时机。别误会我们的善意。”
她的语气温和且坚定,试图消除对方的误解。
男子沉默片刻,神色渐趋平和,对竹灵的态度也多了几分信任。
“好吧,我相信你们。”
简单的几个字,却似乎包含了万千思绪,一场意外的相遇,拉开了不同命运交织的序幕。
竹灵的身子微微一顿,眉眼间闪过一抹未曾预料到的诧异,她原以为对方身为大庸的太子,戒备心自是不弱,却没料到他会如此轻易地交付信任于她。
“你且安心休憩,伤势不久便会好转,到时候,我们家小姐自会亲自前来探视。”
竹灵细致地处理完最后的绷带,轻手轻脚地准备退出房间。
“莫非,你是这府上的侍女?”
大庸太子的眉宇间掠过一丝微妙的讶异,他的视线缓缓游移,在竹灵的周身上下打量,仿佛一位精明的鉴赏家,正在对一件难得的艺术品进行估价。
她的衣物质地非凡,裁剪合体,远非寻常丫鬟所能享有,更不用提腰间那块温润如水、光泽内敛的玉佩——那是身份的象征,显然非同小可。
“侍女又如何,有何不可?”
竹灵没好气地回瞪,眼中闪烁着几分不悦,语调中夹杂着几缕不易察觉的恼火。
“哎,何必动怒呢?我并无他意,只是感到有些意外罢了。”
大庸太子摊开双手,一脸的无辜与无奈,仿佛真的只是个单纯的观察者。
“难道我就不能对你严苛些?你先前那一击,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若不是小姐坚持要留下你的性命,我真恨不得……”
竹灵说到这里,胸腔中的愤怒仍未完全平息,那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让久经沙场的她也深受重创,一切皆因眼前的男子,这口气又怎会轻易咽下?
大庸太子闻言,嘴角扯出一丝尴尬的笑意,仿佛是突然忆起了什么,他笨拙地挠了挠头,眼中满是歉疚:“是我鲁莽了,原本以为你要袭击我,却不曾想,救我的竟是你这位小姐。”
太子的真诚,让竹灵心中的愤懑渐渐消散,她轻轻咳嗽一声,试图掩饰刚才的情绪波动。
“往事不提也罢,我也无意与你争执。小姐即刻便要见你,你最好做好准备。”
临行前,她不忘留下一句警告,语气里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记住,对我家小姐,你必须尊重。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
说罢,竹灵扬了扬拳头,以示警告,随后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大庸太子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不由自主地轻笑起来。
他难以想象,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竟会有这样一个性情独特的徒弟?更让他感到好奇的是,如此不凡的女子,为何甘愿成为一名侍女?
片刻之后,柳兰昭踏入房内,开门见山地道出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大庸的太子?难道你在大庸遭遇了什么不测?”
“你认识我?”
大庸太子脸上的懒散笑容瞬间收敛,目光变得锐利,警觉地审视着柳兰昭。
“自然。”
柳兰昭坦荡地点了点头,“别紧张,我没有恶意。你身穿大庸的服饰,身上还带有王族特有的纹饰,猜出你的身份并非难事。”
尽管柳兰昭如此解释,但这位大庸的王位继承人并未因此放下戒备,反而饶有兴趣地说道:“在这般偏僻之地,居然有人能认出大庸的标志,的确令人意外。”
柳兰昭轻轻一笑,回应得云淡风轻:“这世间广阔,见识广博之人比比皆是。”
“你救了我,想要何种回报?”
大庸王储开口询问,似乎在试探。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无论你想要什么,只要在我能力所及,我都愿意满足。但我绝不会背叛我的国家。”
“我从未期望你做出那种事情。”
柳兰昭及时打断,接着道:“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去做逾矩之事。救你,只是因为恰好遇上了,仅此而已。”
“那么,不如我们结为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