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罗国安便顺势将她支开,“兴桥过去吧,我这伤也包扎过了,这时候清月妹子定然紧张你的安危!”
见她犹豫未决,他扯起微笑继续说道,“此处还有陈由呢,你帮我向清月妹子给你嫂子递个消息,就说我一切安好!”
思虑几息,她终是点了点头,然后对陈由再三叮咛,后者拍着胸脯保证,“营长您就去吧,国安有我看着,一点事儿没有……”
她颔首应承,转身长腿大步往军营大门走去,远远便看见两个杨柳身姿的人守在门前,时而地来回踱步,时而对着营里探头探脑的。
她小跑过去,喊了一声,“清月,嫂子。”
周清月正准备搀扶文萧在一旁的石板上坐下时,便听见那心心念念的声音,她抬头而去,果真是她,看着似乎能跑能跳,应当没事。
但还是围着她左看右看,“你有没有事?”那人傻乎乎地摇摇头,“无事,你的话我不会忘记的……”
文萧看着她二人那快拉丝的眼神,虽不忍还是因心中担忧而打断,“星乔啊,老罗他如何了?”
闻言沈星乔眨巴着眼睛,“大哥他没事,目下在打扫战场呢!”文嫂子身子有孕,大哥的情况还是不与她说的好。
一旁的周清月见状,便知她定然撒谎了,她这个时候要么结结巴巴,要么脸不红心不跳,就像现在这样。
文萧并没有看穿她的谎话,听她如此说,也稍稍放下心来,“他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嫂子何时来的?”按文嫂子的性格定然会通报军士。
文萧接着她的问题回话,一瞬便忘了本来要问之事,“稍晚清月一些,来时清月已经寻兵士通报过了,我也不便再找,干脆等你来,也是一样的。”
闻言,沈星乔心下明了,点点头继续说道,“大哥他本想让清月给你带信的,告知你他一切安好,现下嫂子能亲耳听见也好。”
说完看了清月一眼,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只是目下局势紧张,态势骤变,大哥不便出来,我也不能在此处逗留太久,嫂子与清月便先回去吧。”
文萧点点头,侧头看向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沈星乔的少女,顺势出口道,“清月似乎有话要与你说。”
闻言,周清月亦是侧头望过,只见对方眉眼柔和,盯着她的脸笑了笑,“去吧。”
见状,沈星乔拉过周清月的手,来到旁侧与她低语,“怎的就你一人过来了?”
元宵的事在她心里历历在目,清月独自出门总是让她觉得不安心,等战后,她去买个有拳脚功夫的丫鬟。
周清月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略带叹息回话,“金姨本欲和我过来,但忽觉头昏,精神不振。”
“可有事?”怎的又头晕了?
“师父看过了,有些气虚,休息不好所致,索性我便让她们留在医馆了。”
两人说着小话,文萧悄咪咪地看着她们亲热,生怕自己的关注太过冒犯,但又好奇,目光就这样来回的晃荡,差点被抓包时,忍不住咳了一声。
听到她的动静,沈星乔也不便继续下去,“清月,你与嫂子先回去,我不会有事的,向你保证……”说完,竖起三根手指,正要发誓时被眼前少女捂了嘴。
“你做到就好,我先回了……”
北狄主营中,巴彦和巴纳苏坐于帐中,前者愤愤然将铜杯砸在台子上。
“那人不是说半月消之毒无人能解吗,为何北阳的守军越发增多了?”
下首的巴纳苏连连咳嗽,喘了口气才说,“王兄勿恼,小弟所制作的火炮已然成功,威力比之以往的火炮更大,其威力不可小觑,我想褚良定会大吃一惊,届时就不用与那人遵守协定了……”
话罢,巴彦倏然转怒为喜,“三弟竟这般快研制成功了?好!三日后誓要攻下北阳!”
巴纳苏颤巍巍拿起铜杯,真诚笑着向他一敬,“小弟便先恭喜王兄,马到成功!”
“哈哈哈哈,好!待大齐覆灭,我便派人寻那大齐皇室秘宝,以助你复活爱雅!”
话音刚落,巴纳苏心中瞬然怏怏不乐,面上不露神色轻声道谢,“多谢王兄。”话罢思绪飘摇,回荡在数年前。
那时候的他,不过是个七八岁的稚子。不同于大齐的长子袭位,草原是幼子守业。
作为父汗最小的儿子,他本是这片土地最有资格继承者,因此生来就需面对许许多多的阴谋,还有防不胜防的迫害。
可他并不喜欢这些尔虞我诈的权谋斗争,直至他终是害了一场大病,父汗将立储心思放在两位哥哥身上,他才敢稍稍放下心来。
当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做个闲散王子时,他始料未及的黑暗才到来,过去对他推心置腹的人,竟也只是个趋炎附势的。
自那以后,没了父汗的关注,他的日子过得愈发艰难,嘲笑、玩弄、殴打,于他而言不过家常便饭,王子的尊严、父汗的宠爱,如过眼云烟,随风飘散。
爱雅便是那时被送来照顾他的,她并非苏尔家族之人,甚至连苏尔家族的奴隶都不是,她来自被父汗征服的部落,比他大三岁。
常年的欺辱,他并不相信任何一个人,更何况这个有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