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天空月落星稀,周遭的一切变得安静起来,茵茵绿草也寂然于黑暗之下,此刻的北狄主营中。
巴彦坐在主位上兴奋大笑,“三日后,他们身上的毒就要发作了,很快他们便会中毒而亡亡,即使不死,也无招架之力
那时无论褚良他出战与否,北阳我们定然能够拿下,届时铁蹄南下肃阳,复我大魏江山!”
坐在下首的巴纳苏手握钳子挑了挑眼前的炭盆,然后伸手靠近,冷峻的声音给巴彦泼了一盆冷水,“王兄,别忘日前得到的北阳暗报,谢晖也从燕云来了北阳。”
闻言,巴彦敛起笑意,语气不过一瞬便变得阴沉森然,“哼!阿木希敢公然与我叫嚣,竟不过半年便败于谢晖之下。
若非去岁大齐境内的据点被北阳军捣毁,现下拖住谢晖倒是有好办法,三弟有何计策将谢晖引走?”
巴纳苏将冰冷的手掌翻了翻,向炭盆又靠近一分,忍不住咳了几声才说道,“谢晖为人谨慎,想来北阳城中毒之事很快就能引起他的注意,若想引开他并非易事……”
他扬了扬身上的白毛大氅,坐直身体转头看向巴彦神秘一笑道,“不过,也并非全无办法。”
闻言,巴彦的双眼迸发出喜悦的神色,“三弟快快说来!”
周清月与诸葛济一行人从城外挫败而归时,已然天黑,及至家门前,两人更是身心疲惫,彼时沈星乔正与金淑芬在厨房做晚饭。
滋啦的声音从锅中响起,掩盖了门外的敲门声,金淑芬沉浸在做饭的氛围中,但耳朵聪敏的沈星乔却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表姨,门外似是有人敲门,许是清月与诸葛大夫回来了。”
金淑芬向厨房门外看去,才发现天完全黑了下来,“准是她们回来了,星乔快去开门接人!”
沈星乔得令立马起身,快步朝宅门走去,金淑芬见状连连摇头,这孩子听见是清月,动作倒是伶俐的很……
吱呀一声,她将门打开,果如她所想,正是清月与诸葛大夫,她扬起个大笑脸欢迎道,“诸葛大夫,清月快进屋,正好吃晚饭了。”
诸葛济拎起袍角跨过门槛,露出丧气后的第一个笑脸,“好,正好饿极了。”转头正要招呼周清月,却看见某人那双快要黏在自家徒儿身上的眼睛,嘴角微扬。
这时自家徒儿软着声音说了一句,“师父您先进去,我和哥有话要说~”
她挑了挑眉,然后点点头往内院走去。
及至人进了二门,确保什么也看不见时,沈星乔才偷偷摸摸地将人抱进怀里,“听表姨说今日你们出城了?”
周清月踮着脚窝在她颈侧轻轻嗯了一句,“我好累啊……今日腰都快断了!”
闻言,沈星乔右手落在少女的腰肢上揉了揉,“可舒服?”
力道得宜的手掌落在软腰上,周清月喟然长叹后又嗯了一声。
沈星乔一边按摩一边接着问她道,“方才你说有话与我说?”
话落,周清月从她怀里退出来,拉着她往屋里走说道,“这半月以来城内腹泻呕吐病人愈多,师父怀疑是中毒,今日到城外水源清查过,都不是毒源所在。”
“中毒?”怎会如此,她还只以为是普通病症,难怪最近陈由与营里的弟兄总是跑茅厕。
周清月点点头继续说,“现下还剩城北那处水源未曾清查,但十分不便。”
城北的水源,难道是……“你是说北狄境内那条小河?可常年干涸无水,若是投毒几不可能。”
周清月转眼看向她,忧心反问,“但若真是呢?”
不过一瞬,沈星乔便通体生寒,若真是那处水源,又从北狄境内流出,北狄人利用它下毒并不困难,位于下游的北阳必定首先中招。
“可知此毒还有何害处?”北狄人凶残卑鄙,若真是毒,无论只是简单的呕吐腹泻,还是可能致命的毒药,此计都无比阴毒。
周清月遗憾摇头,“正是不知才去清查水源。”
话语间,两人回到院子,恰逢金淑芬端着晚饭出来,热切招呼道,“清月,快去净手,该吃晚饭了。”
周清月欸了一声,拉着人净了手才进堂屋,一下子便被桌上的五菜一汤吸引了心神,嗅了嗅笑问,
“金姨今日做这么多好吃的,是什么好日子吗?”她拉着凝神沉思的人坐下。
闻言,金淑芬一下子笑得见牙不见眼,“今日啊,咱们褚将军给星乔加了官,正五品呢!你说是不是好消息?”
原始如此,此话对于今日不免挫败的诸葛济和周清月而言,却是好消息,语气上扬搭话,“自是佳音!”
可作为主人公的沈星乔却没有心思吃饭了,只是囫囵了个饱腹,便急匆匆告辞回了军营。
诸葛济见她带着慌忧的神色匆匆离开,“清月,你这是与星乔说水源之事了?”
早前未有确定,并不曾对外说过,就连淑芬她同样并未告知,此话也只在医者间流通。
毕竟若真是通告全城,届时定然全城恐慌,问题便只会更多,更何况目下尚未确定是何毒。
周清月点点头,“此事与哥说应无大事。”
从家里出来后,沈星乔奔马回到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