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章大夫高声喊道,“府君,此药与药方对上了!”他是决不相信诸葛大夫是那样的人,此番两份药方,定有人加害于她!
“啪”惊堂木一声响起,“苦主张顺,你如何解释这两份药材与药方!”
张顺看着他那威严的八字眉和凛人的眼神,思及所作所为,想到自己的下场,一时心中惊吓过度,竟昏倒在了地上。
这时一旁的女人见他昏倒,便倏地跪下交代,“府君,草民从实招来!”
闻言,王宇抬眼看向这个一直一言不发的妇人,“有何话,快快说来!”
“府君,张顺他好吃懒做,半月前又染上了赌瘾,输了几十两银子,赌坊的掌柜斥他尽快还钱,若不还便砍下他的双手以当债资,
走投无路之下,他收了养颐轩的一百两银子,让他栽害诸葛大夫,赃银赔给了赌坊,还有一部分藏于家中,这些俱可查到!”
闻言,公堂内外的人俱是一惊,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真凶竟会是养颐轩,一时公堂外引起轩然大波,百姓在外面窃窃私语。
“前几日婆婆心疾又发,草民身上没有多余银两,于是便带着婆婆到诊费最为便宜的济康堂去,诸葛大夫心善,允草民与婆婆赊了药费,但此药吃了两日并无任何不妥,且婆婆的心疾确实好了许多。”
“可前日张顺忽然整个人还眉飞色舞,不似被赌坊追债时的落魄,还拎回一包药给婆婆用,草民以为他忽然起了孝心,却不曾想那药竟害死了婆婆。”
话落女人掩袖啼哭起来。
“你可知这是公堂之上,谎话诳语是要受刑的!”王宇给她来了一记警告。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张顺此人懒散成性,还时常暴打草民,”话落将手臂上的伤疤和瘀痕敞露出来,众人顿时将她的话信了八成。
女人放下袖子,继续哭啼着说道,“他此番敢杀母,草民了知实情,定不会有好下场,若不是沈郎君找上草民,可以保草民无罪,或许不久后草民便裹席埋土了!”
王宇闻言,抬眼看向沈星乔,向她点了点头,然后下令让衙役去寻赌坊掌柜对证,再下令将养颐轩的掌柜和郎中抓过来。
一时辰后,真相大白,原是养颐轩看不过济康堂开馆后抢了他的病人,一时心生怨怼,又逢张顺欠赌债缺银钱,便与张顺做了这个谋划。
为了捏造新的药方,养颐轩的掌柜竟骗了自家儿子,让他临摹诸葛济的字迹写下新的药方,以替代原有的药方。
“此番案件明了,本府宣告,济康堂大夫诸葛济及其掌柜金氏受人陷害,当庭无罪释放!”
“养颐轩掌柜陈豪泽嫉妒同行,勾结张顺药杀其母,以杀人之罪嫁祸济康堂大夫,据《大齐律》,杀人、嫁祸、打诳数罪并罚,陈豪泽为主犯,判秋后处决,张顺乃共犯,判监刑二十年!”
“张顺之妻陈氏,虽前有不告之错,但现有坦白之功,功错相抵,判无罪!”闻言,女人忍不住落下眼泪,连番磕头感谢。
又是半个时辰后,众人陆续散去,王宇邀请沈星乔四人来到府衙后院,“昨日事态紧急,让人缉拿了诸葛大夫与何太太,实在抱歉!”
诸葛济淡笑回道,“草民也不曾预料竟会被人陷害,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王知府还草民清白,已然感谢!”
闻言,王宇大笑起来,“此番应当感谢沈郎君与周小大夫才是,若非他们查清了此事,我一时也是毫无办法啊!”
“王知府客气,我此番也是为家人出力,但北阳有王知府是老百姓的福分。”
几人客气的来回几趟,吃过午饭后便回家去了。
及至家门前,便看见秦氏早已在自家门前,她身前还有一个陶盆,里面已经点上了火,手上还拿着艾叶、桃枝等待。
她今日早晨才知金淑芬和诸葛济二人被拿了大狱,她去观了整个大案,幸而两人都无罪释放,便早早回了家里,取出这些驱邪之物给她们驱邪避凶。
“金姐姐,诸葛大夫,你们没事就好,快跨一跨火盆,消灾驱邪的!”见她比自己还紧张,金淑芬心中无比熨帖。
欸了一声,便与诸葛济一同跨了火盆,事毕秦氏拿着艾叶桃枝沾上她说的圣水洒了两人一身,然后嘴里诚心诚意说着祷语,“消灾化险,驱邪避凶,阖家平安,家宅安宁!”
话落,众人大笑起来,然后拥着前后进了家门,“此番真是凶险,幸好都逢凶化吉了!”秦氏双手合十保佑。
“昨日下午忽然就来了几个衙差,直接就说我们药害病人,把我们抓进了大牢,一句冤枉都叫不了!”
“幸而清月和星乔两人回来处理好,否则也不知如何是好了!”金淑芬看向二人,心中后怕道。
“我本也无办法了,若非找上那张顺之妻陈氏,她为求自保全部相告,想来此案定然棘手,只是不曾想那陈豪泽身为医者,心肠竟会如此恶毒!”
众人对此事是一阵唏嘘,幸而虚惊一场过后,又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中。
正月十五日,元宵日,作为北阳最后一日的年节,今日晚上北阳举行隆重的节日晚会:龙腾凤舞。
(这个晚会俺觉得好尴尬的名字,笔者取名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