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弱,夜幕降临,寒风又至,呼啸而起。
急促有力的敲门声传到书房里,周清月闻声停下记录,诸葛济却生出疑问,“淑芬不是才到陆家去了吗,谁会敲门?”
闻言,周清月心有所思,眼珠子一转,唇角微勾道,“师父,我去看看,可能是哥回来了!”
诸葛济听言笑道,“或许是,你快去看看吧!”
周清月拎起袍角便往大门小跑,裙摆上沾上脏污雪粒也不做理会,满心期待敞开门扉,却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来人正是陆知瀚,她上扬的嘴角瞬时恢复平时的模样,语气疑惑,“陆秀才,你怎会在此?”
陆知瀚十分着急道,“周姑娘,方才何太太不知何故,突然昏倒在寒舍,家母现下手足无措,让小生来告知你们……”
金姨昏倒了?后面他说的话也没有心思听了,直接打断他问,“陆秀才说什么!怎会如此,方才不是好好的吗?”
话落转身便往书房走去,陆知瀚跟上来与她说明情况,“方才小生刚进家门,就见家母着急忙慌冲出来,说何太太昏倒了,让小生通知你们……”
金姨的身体一直不错,为何忽然昏倒了?
两人先后来到书房,“师父,金姨她昏倒了!”
诸葛济闻言蹙眉疑问,“怎会如此,人在何处,让我看看!”
话落,陆知瀚又开始重复那一套啰里啰嗦的言辞,周清月不耐地打断他,“现下在陆秀才家,师父我们快点过去吧!”
诸葛济点点头,取上放在书案上的银针包,先两人一步出了书房,周清月紧跟其后,陆知瀚亦步亦趋在身后解释。
北风呼啸,彻骨入心,周清月心生忧惧,搀着诸葛济担忧问道,“师父,金姨不会有事的对吗……”
诸葛济安抚道,“清月勿忧,不会有事的,有师父在呢。”怎会昏倒呢,平时她给她请脉时,脉象浮沉得宜,快慢得当,和缓有力,乃身康体健之状。
三人很快便到了陆家堂屋,彼时秦氏正手忙脚乱地抱着被子,见诸葛济和周清月来了,满脸焦色,“诸葛大夫,清月,金姐姐她……”
“无事,待老妇看过再说。”言罢诸葛济走上前坐下。
金淑芬此刻不省人事,牙关紧闭,面色苍白,双鬓汗湿,她捏起她的手腕准备探脉,只觉其双手发冷。
周清月蹙眉静待结果,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交握,一旁的陆知瀚看着她也是心里着急,那忐忑的模样令他心生酸涩。
俄而,诸葛济取出银针往人中水沟穴扎去,缓缓揉转,少顷金淑芬转醒过来。
她疑惑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睛看不清东西?”话落抬手揉了揉,仍旧如此,心下害怕。
此话一出,诸葛济出言细问,“淑芬可有头痛、胸闷、恶心欲吐之状?”
金淑芬循着声音摸向诸葛济,有气无力点头,“有一些气短。”又惊问道,“阿济姐姐,我不会瞎了吧!”
“淑芬别急,不会的,方才探过脉象,有些火急攻心,血气上涌脑府才致昏迷,眼不能视物是暂时的。”话落取出银针继续为她诊治。
闻言,周清月也稍稍安心,表姨之于她,还是之于她自己,不止是恩人,更是家人亲人。
攻心而致昏厥之症应该有外部诱因,于是她开口询问缘由,“金姨为何忽然昏倒了?”
金淑芬摇摇头,“方才我与陆太太说着话,忽然就胸闷气短头疼眼花,不过一瞬便昏了过去。”一旁的秦氏点头如捣碎表示就是如此。
少顷,金淑芬发觉眼睛逐渐能视物了,惊喜道,“我能瞧见你们了!”闻言,众人心下一松。
诸葛济收起银针,站起身来,“好了,咱们先回去吧,我开两副药给你。”话落,三人告辞陆家。
军营褚良主帐。
少顷,褚良看完夏甫的军报后,连连点头表扬,看着垂头深思的沈星乔,可怜两声问道,“兴桥此次又立功了,可有什么想要的?”
闻言,有些心不在焉的沈星乔猛然抬头,“将军所言当真,末将想快点回家去……”
“别人都是求升官发财,你倒好,要回家,浪费了这么个好机会!”夏甫坐在下首恨铁不成钢道。
她闻言咧嘴笑笑,“离家多日,恐怕家人记挂!”
夏甫瞬时不想看见她,摆着手让她离开,“走吧走吧,不用将军批准了,我放你!”褚良笑着摇摇头,“元懿说放你,便去吧。”
沈星乔站起身来,正要往外走,忽然记起杜不书搜罗的梁家罪证,便掏了出来,“将军,这个册子还请您过目!”话落递上前去,连夏甫也不给看。
“什么嘛,神神秘秘的!”夏甫吹胡子瞪眼道。
褚良只看了一会儿,眸色变得阴沉冰冷起来,“兴桥何处得到的?”
他梁家不只是佞臣,还做了如此多伤天害理之事,甚至暗养北狄人潜留在国境之内,若非此次元禾土匪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还不知梁家一事瞒到何时。
只是此等通敌叛国之罪,梁温寰怎会有胆做?
沈星乔开口回话,“将军可知杀手阁?末将是从他们手上得到的情报。”此事她也思量过是否要